最後他還是心如死灰地松開了那張傳音符。
“這麼做,你們滿意了嗎?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折騰我了,啊,放我一條生路可以嗎?”潘秉坤心裡倒是很清楚那張坦言有罪的傳音符一旦傳過去,他必死無疑。
索性他不顧一切撇開椅子跪在了地上。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求情試試。
“姜長泠你說說,這麼多年來我可有過刁難你?我對你一直都是不錯的吧,我現在罪行也坦白了,支援也給你叫過來了,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一馬了?”
姜長泠隻是冷眼看向他:“我隻覺得督辦大人向來剛愎自用,尖酸刻薄,唯利是圖,虛假僞善。”
潘秉坤被罵的狗血淋頭,卻還是一臉讨好地問道:“你難道不覺得我給百姓發放賠償很慈善嗎,壞的那面你都看到了,那好的那面呢?”
“你吃老百姓的人血饅頭,用他們賺的錢賠給他們,這就是所謂慈善麼?”姜長泠一針見血道。
潘秉坤無措地挪了挪膝蓋時,孟大人的回音也傳了過來。
“已派增援,你的認罪書我會盡快拟好的。”
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已經給他定了死罪...
潘秉坤不認命,于是一鼓作氣便直起身子沖了出去。
他剛跑到轉芒堂的正中央,便一臉苦痛地倏然僵直跪了下來。
“饒命…啊…”
蕭燼回頭看他,潘秉坤便擡起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躺倒了下去,憋得滿臉紅紫。
“且慢,他手中的妖仆有用。”姜長泠勸道。
“馬上沒用了。”蕭燼道。
隻見潘秉坤痛苦掙紮着,直到咽了氣,他那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才松開。
“你。”姜長泠愣愣看向了蕭燼。
她本想說潘秉坤就算是死也應該交由二處處置的。
因為手上沾染血污又背負了一條人命實在太過沉重。
可這位從魔界來的春風拂意的蕭公子并不這麼認為。
她對他的印象忽而有些矛盾。
蕭燼朝外面點了點頭:“出去看看。”
姜長泠将信将疑地走到了外面,果不其然,外面已然有所變化,空中忽然多了一層靈力結界,若隐若現地波動着。
這是二處的支援到了?
這等用結界籠罩青竹城的行為可是封城。
忽然間,在她一旁的妖都大門浮現出一個金色的法陣。
姜長泠下意識退開了幾步。
半晌,法陣走出一人。
來人是名男子,一身墨綠色衣裳,發髻被整齊梳起,舉止雅态。
來人看見姜長泠便低頭行了一禮:“失敬,在下是從淮慶城妖都二處前來支援的捉妖師黎追。”
還不等姜長泠作出回應,那金色的法陣中又鑽出來好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的統一穿着青白色的勁裝,紛紛嬉鬧着推搡到了黎追身上。
“多謝黎追大師兄啦!”
“謝了黎大師兄!”
幾人道謝後便擦着她肩跑了出去,而黎追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無奈道:“下回可不許蹭我法陣了!”
“聽不見!”
姜長泠也順着方才離去的幾名捉妖師的背影轉身看去,無意發現了她從未見過的一幕。
數個金色法陣在空中四零八落地展開,分别落下一名捉妖師就隐于了街道之中。
她忽而有些感歎二處的支援速度。
傳送陣開法各有種類不同,分别有按照距離傳送、靈力追蹤傳送和記憶傳送。
難度都是依次遞增的,其中距離傳送是靈力消耗大且最簡單的方法,剩下兩個反倒不怎麼費用靈力。
這麼想來,二處其餘的捉妖師應是用了靈力追蹤才能那麼快的趕過來的。
“姑娘,你這身上是怎麼了,需要我先幫你暫時止血療傷嗎?”
黎追見姜長泠一身血污,衣裳上還破出了幾道口子,不用想也知道事态的嚴重性。
姜長泠回過身來行禮道:“多謝黎大師兄關心,在下妖都三處捉妖師姜長泠。”
黎追眼中閃過驚羨:“原是同道中人,我還以為你是哪家小姐呢,那你這渾身傷可是被罪妖所傷?”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的傷口已經痊愈了。”姜長泠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