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門怎麼了?”見她不動,阮詩情疑惑問了句。
姜長泠面上沒什麼神情,并無狠厲之态,輕飄飄地往阮詩情的手看了一眼。
“嗯?姜同門莫不是不喜歡與生人太近了?”阮詩情壓下了挑起的眉頭,松開了挽着姜長泠的手,強硬地拉扯出一個微笑。
“抱歉,我初來乍到還有些認生。”姜長泠也笑了下,“勞煩阮同門帶路了。”
阮詩情擡起手向前請,略微有些無措地往前走了幾步笑道:“這邊走,姜同門。”
姜長泠點了點頭向前走去,走時她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許堂,發現許堂已經默默離開了。
方才圍觀起來的人群都已經向四周散去,整條街道又恢複往日的熱鬧。
“姜同門,問你個事,你跟黎大師兄是怎麼認識的?”阮詩情跟姜長泠并肩走着。
那風中有意無意地夾着一陣玫瑰脂粉的香味襲來。
姜長泠低眸看了一眼她腰間别着的香囊,答道:“我與黎大師兄在青竹城見面乃是初識。”
“噢~那姜同門你也算得上是幸運的。”阮詩情笑着點點頭,有一股傲氣正從心底漸長,“青竹城那塊地方未免也太過偏僻了,還好姜同門你從那被主辦大人挑了出來。”
“話說你爹娘也過來淮慶城安居了嗎?”
這句話有着強烈的試探意味,姜長泠登時與她對上視線,回道:“青竹城确實也就是偏了點,其他的與淮慶城相比也就是妖都部署的處級不同。”
話講到這裡截停,阮詩情本還期待着她回答,卻沒了下文,她看姜長泠沒有了要再說的意思,隻好默默把這話題跳了過去。
“咳咳,我聽聞妖都三處貌似就隻有一個轉芒堂辦事?”阮詩情清了清嗓子又問道。
“嗯。”
阮詩情噗嗤地笑了一聲,意識到失态後又斂了斂笑容:“那淮慶城和青竹城的區别可大了,淮慶城中可是設有三堂辦事處,分别為管中心的清阙堂,管北邊的斷塵堂和南邊的定蹤堂。”
“要不是我說姜同門幸運呢,一下從轉芒堂提拔到清阙堂來。”
姜長泠不想解釋,隻不動聲色地嗯了一句就沒說話了。
見這副神情,阮詩情也大抵知道了姜長泠算是個小有脾性之人,她也懶得再周旋便假意笑道:“姜同門,不如你先在這茶攤等等我,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很快就能回來。”
姜長泠本還想答應,轉念間便婉拒笑道:“就不麻煩阮同門了,我自會尋路到清阙堂。”
剛想走的阮詩情又折了回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道:“這樣啊,那好吧。”
“多謝。”姜長泠一颔首便與她擦肩而過。
隻剩阮詩情一個人愣在原地無聲地握了握拳。
*
姜長泠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街上,正好了解一下淮慶城與青竹城之間的人文風情有何不同。
沿着這一路走去,都是小攤販為主,且是以販吃為多數。
一覽過去,在衆厚重長裳的百姓中,忽然有個身形格外突出挺拔,細看這人穿着的白袍上繡着淡青色的隐邊的竹群,淡雅盎然,工藝極為出類拔萃,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還有那披散下的墨發的弧度她都太熟悉了。
蕭燼出塵不染地站在一個攤販前,貴氣斥群。
骨節分明的手正接過一碗元宵,持起調羹勺起一顆就往嘴邊送去。
姜長泠停頓下步子,着實沒想到在這裡撞見蕭燼,本想着打個招呼什麼的,但貌似又沒什麼話要說,她隻好裝作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怎麼着急走,不是還沒問到路嗎?”
剛走幾步,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來,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回過身,她便看見蕭燼手裡端着兩碗元宵,一碗遞到了她面前:“今天可是人間的元宵節,你不知道嗎?”
姜長泠向來對節日不敏感,經過蕭燼這麼一番提醒她才記起:“知道,但蕭公子方才不是已經用過早膳了嗎?”
“你看我像是需要進食的人嗎,我隻是嘗鮮罷了。”蕭燼又舉了舉手中的一碗元宵,“聽聞元宵的餡都是甜的,但這淮慶城中的倒是不太一樣,你嘗嘗。”
姜長泠本不想嘗,但聽聞有不一樣的地方還是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那碗元宵。
“有何不同?”姜長泠問。
“我初來乍到人間,有點解釋不清這味道。”蕭燼說。
無奈,好奇心驅使之下,姜長泠拿起調羹勻了一個元宵送入口中。
糯皮咬開後取而代之是鹹香味,再一嚼便是吃到了肉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