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姜長泠道。
姜長泠自是慶幸自己沒被劈成焦屍,也慶幸蕭燼還能理解她在手臂上随便劃得一條傷痕。
氣氛沉寂下來,姜長泠察覺到在座某人似是有些悶悶不樂,轉手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金色錦囊捧在手心遞到了那人的面前。
“送你了,傅妖師。”
蕭燼回過神來看向她,焰光跳躍在她透亮的眸中,像是一泉清潭倒映月光,嘴角還牽起了不大不小的幅度。
明眸善睐,這四個字忽然在他腦海中浮現。
“送錦囊還帶頭銜?”蕭燼問道。
“無論怎麼說,這也算是你的功勞,這縛妖師的名号也該屬于你的。”姜長泠莞爾。
蕭燼見她這副模樣,又好奇問道:“你難道就不想成為縛妖師麼?”
姜長泠心想要說不想的話那是假的。
如果成為縛妖師的話,不僅是俸祿會有所提高,就連地位也會有顯著提升,這基本上是所有捉妖師都會想晉升的一條路。
但随着頭銜越高,那肩上承擔着的責任也會越重,姜長泠當然清楚自己還夠不到那個位置,所以也不會保有僥幸的想法。
她點點頭笑道:“當然想,但是以我現在的實力,連高階捉妖師的門檻都夠不着,還談何縛妖師...”
“诶,長泠,你别這樣想,反正現在有人幫你,你盡管大膽去當便是了。”解宿對她挑挑眉。
“人命怎可兒戲。”姜長泠苦笑道。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鑼響,打更人喊了一聲:“亥時已到!宵禁已到!”
聲音聽着朦朦胧胧的。
手中的重量驟然一輕,那枚金色錦囊已經被蕭燼拿在手裡把玩。
“好醜。”
姜長泠:?
“什麼?”姜長泠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仰着頭看着蕭燼站起身。
“他好像說你的錦囊好醜。”解宿重複了一遍。
那錦囊外表雖是金色的,但整體是按照山神的模樣塑造的,看上去無可避免地有些四不像。
姜長泠剛想說要不還我,就看見蕭燼已經将那錦囊收入了衣袖之中。
他向門的方向走去,似是偏頭低低地笑了一聲。
“今天不是說要趁宵禁出去看看嗎?”
姜長泠才緩過來聽到了蕭燼說的話,她木讷點頭:“嗯,今晚出去探探。”
“嗯,走了。”蕭燼上前開門。
濃厚的夜幕中刮來點點細雪,寂寥的風聲徐徐卷過,門就這麼吱呀吱呀地晃了幾下,那抹高大的身影就這麼又在姜長泠眼皮底下消失了。
“這公子心眼倒是不壞,就是有點刀子嘴豆腐心。”解宿也站起身看向門口,“對了,我還不知曉他的名字,他叫什麼?”
“他叫蕭燼。”
聽此名字,解宿不由地思考了起來:“這名字我好像是在哪裡聽過啊...但我記不清了。”
“你存于世間多年,見識不少,還真有可能認識他。”姜長泠看向她。
解宿嘟着嘴,眉頭擰着川字,作勢努力想了好久。
“嘶...算了,記不起來,等哪天我記起來再跟你說吧。”
“也好。”
*
入了宵禁的街道果然空無一人,薄薄的雪鋪滿了地,雪還在不斷變大,吹來的風也更加蕭瑟。
“你說,我們在這毫無目的地地漫步真有可能會被抓走嗎?”解宿已然變成靈體的狀态跟随在姜長泠身邊。
“不知道,但是我怕遇到的是巡邏的官兵,那就不好了。”姜長泠說着時,手裡還提了個燈籠。
這片天有些黑了,月光不夠亮,隻好提着燈籠照路為佳。
倏然間,不遠處拐角的巷子處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聲音很小,但因為有雪地的加持,讓那踩上雪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更為的突出。
姜長泠不免有些警惕起來,本想着上屋檐藏會,但聽這腳步聲約莫隻有一人,她幹脆就站在原地看看這到底能冒出來個什麼人。
聲音越來越近,那人蓦然沖出黑不見底的巷子,一迎見燈籠的火光那人便吓得摔在了地上又立馬調整姿勢跪了下來,頭顱更是直直地磕到了地上。
“哎喲,官爺放過我吧!”
是一個年邁滄桑的大娘的聲音。
姜長泠看向她,連忙放下燈籠上前扶着:“大娘,您先别跪,我不是官爺。”
聞言,大娘才敢擡頭,顫顫巍巍道:“小...小姑娘你...怎麼如此晚了還停留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