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經曆确有編造的地方,但大多數都是真的,真假混雜,難道這不才是天衣無縫麼?
又或者蒼淵權并不是聽了她的解釋而沉思,而是在想如何把她這個知情者給滅口?
氣氛沉默了良久,蒼淵權才道:“長泠,你做得很好,不過想要解決此事恐怕現在是不行的,這件事沒有你想象中的好處理。”
這回姜長泠的士氣徹底掉進了谷底,如若這件事找到了妖都最高權力的人都沒辦法解決那還能找誰?
此刻她像個愚昧的小孩,不懂為什麼潘秉坤可以被制裁而孟絕不可以。
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她遺漏的某些細節,所以她也懂事理地沒有問為什麼,隻是靜靜地聽候蒼淵權會如何解釋。
“如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對于他的其他猜測也極有可能是真的,孟絕不止是孟絕一人。”蒼淵權慎重道,“你不該知道這麼多的,今天我就當你沒來過罷。”
“長泠,你是個醒目人,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姜長泠在青竹城摸爬滾打那麼久當然很清楚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但此情此景下,她很難理解那句“孟絕不止是孟絕一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說孟絕背後還有更可怕的勢力沒有被勘破麼?
“那...淮慶城便不管了麼?”姜長泠問道。
蒼淵權把手背過身去:“此事我會派人在暗中協助,你就不必操心此事了。”
“你隻需銘記你是一名捉妖師,專注好自己的本職便足夠了,其他事情你權當不知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
起初蒼家被推為鎮妖世家之首必然是有他過人的原因,不說是民心所向也會是競者所崇,可如今在姜長泠看來怎麼感覺威信有失?
姜長泠垂下眸:“下屬明白了。”
“既然你已出淮慶城,那孟絕勢必會注意你的動向。”蒼淵權偏頭思忖了下,“那這段時日你先就别回淮慶城了,暫且先居住在這邊吧。”
“我會讓餘祈帶你去在此處的新住所,至于你身為在淮慶城捉妖師的身份我會盡力保留。”
這次的結局是姜長泠是在她無數假想中的意外。
盡管不盡人意,但也隻能欣然接受。
姜長泠拱手行禮:“謝蒼大人。”
擡頭時,一張懸浮于空中的金色符紙便映入她眼簾。
“拿着這張符紙便可以找到餘祈。”蒼淵權道。
符紙上暈染着一小撮靈焰,那是靈力源頭的指引。
想當初,這還是蕭燼發現告訴她的。
她接下符紙:“謝蒼大人。”
“去吧。”
姜長泠剛轉過身去,那沉重的殿門又似乎提前得知了她要離開似的自己推開了。
她看向外面的長廊,決然邁步離去。
經過長廊後,她原以為此處走出去便是妖都辦事一處的白皎堂。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蒼淵權所在的書殿在十幾層的高樓之上,要是想上來開傳送陣才是最快的。
她向下俯瞰一眼,決定還是開個傳送陣下樓。
興許是她的穿着打扮不同,在傳送陣落地之後,在堂中經過的同門都會好奇地瞥她幾眼。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這偌大的白皎堂中找見了大門的方向,順利走了出去。
這白皎堂可要比清阙堂要大氣上許多,裝飾多為純白色,而這百階梯也是由白石岩而砌成。
再向兩邊看去,這白皎堂像是什麼皇宮貴府直直橫築了一條街。
她一邊感歎一邊下了階梯。
直到她走下最後一步台階,她的視線便也再也挪不開眼。
穿着顯眼藏青色的華服的男子伫立原地,不是路過,是在等她。
眼前的畫面似乎與轉芒堂的相重疊。
漫天雪霜,連日光都隻降臨在蕭燼身上,當時一個不經意的轉眸,居然讓她記到了現在。
“愣着做什麼?”蕭燼在辦事處的牌匾外規矩站着,從姜長泠出白皎堂開始便一直注意着她。
沒想到姜長泠走下來才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