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尾狐妖還沒等得不耐煩時,一抹風光霁月的身影便出現在它眼前。
烏泱泱一群小妖站在狐妖身邊,個個仰着頭踮着腳都想看清這魔界新王的模樣。
狐妖起初調侃他沒把他當新王,眉頭一挑便問他:“怎麼,新任魔君不敢出來見我,倒是派了個小白臉使臣來應付我?”
蕭燼這一身來頭本就不像魔君,更像是谪仙要多一些,墨色的雙眸在日光照耀下更為的潋滟,他不語,直接亮出一柄銀劍便率先向狐妖沖了過去。
狐妖連忙讓身邊的小妖滾開,他要獨自和這新任魔君交手。
于是乎,那群小妖自覺地向兩邊散開,把中間留給了蕭燼和妖王獨自打鬥。
而城牆之上,符月炳也在密切觀察這戰局。
他不免有些疑惑,明明魔君站在原地便也能把那狐妖虐得落花流水,怎麼這下親身上場動手了?
若有若無的威壓橫掃全場,若誰來看這局勢都是狐妖占盡了上風。
符月炳和衆守衛都有些焦灼了。
“沒想到剛上任的新王就這本事啊!”狐妖身後九條妖尾通體烈焰,無縫銜接的配合打得蕭燼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一直躲避。
饒是誰來看都覺得魔界要完了。
“符學師,不如我去璃宮請人過來支援?”站在符月炳旁邊的守衛見戰況不佳,立馬請示。
符月炳卻搖搖頭:“連魔君都對付不過來的妖還能請誰?且靜觀其變吧。”
狐妖越打越興奮,終于在一個時機被他找到機會逮住了蕭燼。
在場的所有人和妖都屏住了呼吸。
蕭燼的佩劍脫了手,墨發淩亂不堪,失去了生機,像是無數次他在永夜殿上倒下般狼狽。
狐尾裹挾着烈焰沒有一絲猶豫便向蕭燼襲去。
符月炳已經瞬移至城下,本想着替蕭燼先擋下那一擊,但狐妖的速度着實是太快了。
巨大的煙塵被揚起,狐妖卻覺得還不盡興,換着狐尾擊打蕭燼倒下的位置:“我打你個挫骨揚灰,我打你個魂飛魄散!”
“哈哈哈哈,魔君也不過如此!”
細塵太大,周邊跟着高興的小妖都吃了滿嘴的沙子。
狐妖也看不清蕭燼的死狀,便轉而将視線放在了沙塵中的符月炳身上。
它不爽問道:“莫非這小子真是使臣?你才是那新王?”
符月炳不知道說什麼,也隻能學着蕭燼沉默,靜靜地看着蕭燼倒下的位置。
他是在這魔界之中唯一一個知道蕭燼擁有太歲藥芯且元神不隕的人。
他并不擔心蕭燼會打不過這狐妖,隻是他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自虐?
一人一妖靜待塵沙過去,狐妖看清了符月炳的面貌。
不免覺得這人的面相确實比方才那人更像魔君。
他也立馬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轉而向符月炳攻去。
符月炳也并非是個文绉绉的學師,在劍法上,他也曾是蕭燼的老師。
威猛的妖力逼近,帶着一股能消融萬物的熱浪,符月炳自是提劍應戰。
哪怕他完全不是這狐妖的敵手,也不能因此而退縮留蕭燼一人在這戰場上。
正當千鈞萬發之際,狐妖便停在符月炳近在咫尺的距離不能動了。
那九條狐尾還明晃晃懸在上空,噼裡啪啦火苗燃得正旺,與天光亦能一比。
蕭燼從沙坑坐起,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帶着微微的失神,渾身上下都被他自己的血染成鮮紅一片。
狐妖徹底懵了,它根本無法感知到控制它身體的莫名力量是從何而來。
“老大!那小白臉詐屍了!”周邊的小妖提醒它。
符月炳也側過赤狐的身體朝着蕭燼看去。
這麼多年他待在蕭燼身邊早已學會察言觀色,不過蕭燼的性情極難摸透,他常常也看不準他的想法。
譬如剛才,他看不透,譬如現在,他看到蕭燼極為不耐煩。
這不耐煩的由頭是什麼,符月炳怎麼想也隻能猜到約莫是和他那顆藥芯有關。
蕭燼輕聲歎道:“要怎麼做,才能不再來犯?”
狐妖瞬間瞪大妖瞳,身體内像是裝了一把鋸刀亂晃,把它的五髒六腑都要割離!
“不如将九尾懸挂高牆,以儆效尤?”
蕭燼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從沙坑中起身,手裡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他手裡。
圈繞着魔息的鋒芒畢現,激起千層風沙,一道寒光嗡鳴而過,劍氣直逼方圓幾裡外的樹叢順帶還揚飛了一排小妖!
滔天的熾焰九尾瞬間黯然失色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