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泠無語凝噎。
蕭燼無奈笑道:“是我的錯。”
當務之急是了解當下的情況,姜長泠沒心思理會無關于宴會的因素,直接問道:“所以這玲珑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蒼聞璟似乎比他們還要急,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其實所謂的玲珑宴就是城中上流的權貴玩的人與妖組合的興緻。”
“你進門的時候應當也察覺到了吧?”
經過這一提醒,姜長泠才幡然醒悟,原來他們進門時那層詭谲的屏障是用來篩選的麼?
難怪他們會來到這裡,這一切都是源于那屏障識别了蕭燼身上的妖息。
不然的話,他們應當是會到真正的淵鼎居。
姜長泠和蕭燼也接連入了座:“嗯,你繼續說。”
“這玲珑宴,是二處的孟絕一手經辦的,你應當已經知道他的行徑了吧?”蒼聞璟問道。
“但我為何聽餘祈說這是蒼大人主辦的?”
蒼聞璟的臉色确實不好看,相似常年蝸居在家中不曾曬到太陽的死白:“你聽他說沒用,他也隻有小時候來過一次,後來餘家主知道玲珑宴背地的亂,就沒再讓餘祈來過了。”
“但是請帖還是要照常發給餘家,因為這四大鎮妖世家裡除去我們家外就隻剩下餘家和我沒有倒戈了,就連我兄長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姜長泠有些震驚,沒想到自己胡亂猜想的推演竟成了真。
孟絕背後讓蒼大人忌憚的勢力就是這兩大世家。
“内部分裂的原因說來話長,總之都是因為一些意謀不合。”蒼聞璟道,“之所以我會找到你,便都是因為你的豐功偉績。”
他頓了頓:“也隻有你這樣見證過他們行事的人才會信我說的話了。”
可即便是如此,姜長泠也很難理解他為何可以在這貪腐氛圍耳濡目染之下還能保持清明,甚至還能出席玲珑宴的。
“那你為何不選擇妥協?”
她很難想象這世間上還有第二個像蕭燼一樣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
“你也看到了,我在當中并不是個受歡迎的人。”蒼聞璟說這話時,微微歎了口氣,似是不想談論他的過去,“我自小體弱多病,處處都要被我兄長打壓一頭,久而久之所有認識我兄長的人都要來貶我一腳。”
“我其實一直都氣不過,但是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姜長泠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所以你來此處想要告訴我解靈印的方法是...想要報複他們?”
“不錯。”蒼聞璟雙手交疊放置于桌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些年我一直潛伏在他們身邊掌握了不少情報,但是兄長一直把我看得嚴,我沒有機會謀反。”
說着說着,他的目光慢慢挪到蕭燼那光潔白皙的脖頸上,他指了指他:“等會,你确定此妖下了束靈烙印了麼?”
姜長泠看了眼蒼聞璟的手指:“他并非是妖,他是來幫我們的。”
“不是妖又是如何進來的?”蒼聞璟的手指依舊不安分地指着蕭燼,有着質疑的意味。
還不等蕭燼出聲,姜長泠便一把壓下了他的手指,語氣略帶凜冽:“蒼二少主,今日也隻不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交涉,若要質疑,也應當是我質疑你。”
況且這次的玲珑宴本就是蒼聞璟讓她來的。
他們的身份一明一暗,在暗處的還反倒要質疑起明的來了。
蒼聞璟被怼得啞口無言,隻能默默收回手來。
“還有請蒼二少主别對妖帶有偏見。”姜長泠道。
這下蕭燼坐得更加心安理得了,眼神不自覺地向姜長泠看去。
鵝蛋臉上有着一雙堅毅明澈的亮眸。
還是如此正義凜然。
“好好好,你說了算。”蒼聞璟無奈擺擺手,接着從胸襟處掏出了一方方方正正像是玉玺般的物品置放于桌面上,“此物便為解靈印。”
姜長泠問:“此物要如何用?”
“莫非你是想讓這玲珑宴上的妖全都解開束縛?”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蒼聞璟僅僅隻是向她提供情報的,沒想到他還帶着策略行動。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不費勁。”蒼聞璟轉弄了一圈解靈印,“我看他們都是注入靈力後覆蓋住他們原本的烙印上即可。”
“你可别嫌棄這解靈印的笨拙,這已經是我千辛萬苦才帶出來的,還有改進後的解靈印在他們手上,那些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弄到了。”
姜長泠還是沒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可是即便我幫了你,這玲珑宴事後的殘局你又該如何承擔?你就如此确信蒼聞遇不知道是你所為?”
蒼聞璟忽然間默然片刻,他隻是個靈力低微的凡人,他也确實做不到承擔什麼後果。
如此沒有顧及後果的莽撞行徑,姜長泠着實也不信這是蒼聞璟從小忍辱負重籌謀了如此多年的計劃。
但要是說蒼聞璟想要把這口鍋甩給她背也太過明顯,也就隻有傻子才會上套。
所以姜長泠猜測這背後一定還有蒼聞璟的另外的目的。
“殘局由我擔責,你不必擔心這些。”蒼聞璟用力地捏了捏指節,眉頭壓低,聲音隐忍,“你可知外面是怎樣一個奢淫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