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臉五好青年,右臉卓乎不群。
易滿雖然不是妥妥的校規青年遵循者,對待學習有時也是能省則省、上課劃水也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分得清主次的。
離競賽也沒多久了,許是他寫道:
---好的,那我也是
☆☆☆
晚上八點,光潔白亮的客廳空蕩蕩回響着動漫人物的聲音。
易滿盤腿坐在地毯上,時不時為動漫中的懸疑劇情停頓一下,等想明白具體作案手法後又繼續靠着沙發吃打包回來的煎碗坨。
所謂煎碗坨是以荞麥面為主做的一道特色小吃。
它的做法先是将荞麥粉揉成面團,随後再将揉好的面團用水打成糊狀,倒入鍋中來回攪拌至粘稠,以使做出來的煎碗坨口感更加筋道。
等攪拌成融化的白巧克力狀後靜待一夜,第二天就會見到凝固好的碗坨,将其切成薄塊煎至金黃,随後在上面淋上一層調制好的芝麻醬,外酥内軟,滿口留香。
但因為易滿讨厭大蒜,因此每次去買時都跟那個師傅說不要蒜末。
【易滿,今天照片發過來】
易滿剛準備拿手機播放下一集,班主任馬同正的微信消息便過來了。
易滿打開聊天框,放下筷子,找到相冊照片後,點擊發送。
這張“一起學習照”是易滿在白年準備走時,慌忙拽着他拍的。
當時白年看到家裡阿姨發過來的消息後便輕聲跟易滿說自己先走了。
易滿把今天的任務完成後,就跟陸天一起開始打遊戲。
一聽白年要走,易滿突然想起拍照的事情,但他現在又不能直接退出遊戲,慌亂之下也沒想到可以用白年的手機拍。
他便直接将遊戲先切入後台,随後手速打開相機,也沒征詢當事人的同意,拽着白年的胳膊拉進鏡頭裡,前後不超過兩秒,咔嚓一下就完事了。
以至于易滿現在發完照片後,遭到馬同正的美妙嘲諷。
馬同正今年三十二歲,在班主任裡算是很年輕的一批,除了涉及學習問題的時候表現的如同嚴師,平時私下和班裡學生處的還不錯。
【雖然我知道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小夥子不樂意拍照,但是你倆也不用敷衍的如此之明顯吧】
知道你還讓拍。
易滿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然後看着手機上的照片心虛的摸了摸鼻頭。
這照片怎麼說呢,也就是簡簡單單的重影大亂炖吧!
隻見照片左側是白年被拍成散霧狀的半起身軀,重影的胳膊被易滿霧狀的手拽入畫面。
照片右側是易滿微入鏡的模糊左眼以及隐約可見的高挺鼻梁,在斜上方還能看到重影的綠色和墨藍色,是那盆被摧殘的鏡面草和它的花盆。
就很藝術!
【老師,下次我們會好好拍的】
不管如何,二話不說先在班主任面前誠懇認錯,這是免遭挨次兒的絕世良計,百試九十九靈的那種。
況且萬一馬媽媽唠叨一會兒又想起昨天沒要照片的事咋整。
生活不易,小滿争氣。
果然,驗證成功的提示叮咚來襲。
【行吧,明天好好拍(微笑)】
看着那個黃色的笑臉,易滿面露苦色,這就是代溝嗎?
……
“小年,太太和白先生剛才打電話說臨時有會議不能回來了,你先下來吃飯吧”
“嗯”
白年的媽媽安歲和爸爸白載都是大學教授,平日裡都很忙,總是過着無冬無夏的時間。
最近又因為工作調動剛搬回來的緣故,手頭很多工作都沒對接,這幾天經常有剛準備回家便會被領導一通電話叫去開會的情況。
偌大的棕調餐桌上白年一個人慢慢喝着蓮藕排骨湯,碗中熬出來的湯白醇濃香,和少年身上白色套裝的顔色很是相似。
曾經在白年原來的學校裡有很多人私下讨論他帥氣的顔值,但同時又會夾雜着說他冷淡充滿距離感的言論。
可這并不會影響女生們對他的表白,白年的課桌裡還是接二連三被塞進情書。
但任何一個人看見現在的白年,都會覺得其實他們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
一身白的少年安靜的喝着濃湯,在餐廳冷白的燈光下,像是跟随窗外的月光馬上消失一般。
李曉慧看着桌上無聲的白年,内心總有番感傷。
在外人眼裡白年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外貌出衆,家庭條件好,行為舉止禮貌。
但在白家工作的這兩年,李曉慧漸漸的感覺眼前這個孩子很孤獨。
她從沒看到過白年邀請哪個同學來家裡玩,也沒見過白年像其他孩子一樣和父母撒嬌。
白年和每個人都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甚至連安歲和白載都不例外。
他的周身像是蒙了層紗,這層紗隻能讓外面的人感受到被包裹的人是否還活着,想進一步去探究時,這層紗卻化成了一面嚴絲合縫的牆。
有時晚上,李曉慧會看到白年靜靜的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每當這時,在心疼白年之餘她又莫名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可是等看時鐘時也不過兩分鐘。
她隻當自己是事情太少,有些閑出病來。
可李曉慧卻不知道真相是站在陽台上的少年默默偷走了片刻的月光。
要說為什麼白年會有能讓時間暫停的能力,他自己也不清楚。
白年隻記得自己發了好幾天高燒,等醒來之後,便能讓時間暫停。
像是各種玄幻小說裡的描述,失去了一方面卻得到另外的來之不易。
但這個能力每次維持暫停的時間長短并不相同,目前最多也就堪堪近六分鐘。
擁有這種能力真的很玄幻,白年一開始根本不能接受。
病愈後的那兩個月,他幾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也沒人能講。
白年試過很多方法,都沒能解決。卻在途中意外發現隻要自己内心有某種十分渴望的情感,便能夠觸發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