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滿提前到達教室等待講台上的老師發卷,整個教室安靜的隻有後排空調吹出冷風的陣陣嗚嗚聲。
一位監考老師拿着卷子走下講台開始分發,易滿坐在靠門的第三排,他接過卷子,檢查好試卷章頁後,開始填個人信息,随後等待答題鈴聲的響起。
另一間教室裡,白年接過監考老師遞過來的試卷,快速确認試卷沒有漏印後并沒有直接填個人信息,而是先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倒數兩道題,随後嘴角輕微上揚……
“鈴鈴鈴,現在開始考試”。
易滿聽到充滿機械感的女音播報,他深吸了兩口氣,又重重吐出來,随後拿起桌上的筆低頭飛快驗算。
今年夏天比往年都熱,雨水也變得很少,往年高考那段都會下雨的時刻,今年卻罕見的晴朗了三天,人們在馬路上走幾分鐘就能被烤的肉疼,屋内的空調一分鐘都不能停歇,沒日沒夜的運轉着。
等到提醒交卷時間時,易滿快速寫下最後一個結果,放下筆後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已冒出點點汗水,被汗浸濕的衣服貼在後背上,易滿這才感到不舒服,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出汗的感覺。
易滿的考場離樓道最遠,等他走到樓道口時發現白年比他早出來,正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等着他。
經曆了兩個小時的考試,白年并未有任何被數學摧殘的痕迹,他穿着黑色的寬松T裇和一條黑色直筒褲,整個人幹淨清爽的立在那裡。
路過的學生有很多都朝他投去了視線,可白年卻像是未察覺到絲毫,一雙吊眼溫柔地盯着朝自己走的越來越近的那道白影,那是身穿一身白色衣服的易滿,他避開所有人群朝向白年走去。
“易滿,白年,這邊!”
易滿和白年并肩朝校門口走過去,循着聲音找到了在一顆槐樹下躲熱的班主任馬同正。
冀博中學這次參加複試的隻有易滿和白年兩個人,他倆又在同一個班,張主任便直接讓馬同正當司機外加帶隊老師了。
“怎麼樣,考的如何?”,馬同正看他們走過來,下意識問了句平時挂嘴邊的話,見白年明顯一愣,又讪讪笑道:“哎呀,看我這嘴,我懂我懂,考完不問是吧”。
“馬媽,你懂的還挺多啊”,易滿打趣道,還順便得意的瞅了眼白年。
“臭小子,你剛頂着那一臉誰欠你二百塊錢的面色想吓死誰”,馬同正見易滿張嘴便開始跟他貧,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來,“我以為你考砸了,剛剛說出那句話差點沒後悔死”。
易滿聳聳肩,無奈跟站自己旁邊的白年小聲道:“看見沒,我賭對了”。
“行,今晚請你”,白年願賭服輸。
當然了,兩個人之間的竊竊私語并未讓馬同正聽見,他去停車場開車了。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易滿在樓梯拐角見到白年後面露喜色,一雙杏仁眼下彎,語調也顯得悠揚放松起來。
“嘿嘿,最後兩道大題我們刷到過類似的是不是?”易滿蹦到白年身旁,摟住他肩膀,壓的白年隻得無奈低頭。
“啊”,白年勾着唇角。
“耶呼呼!”,易滿伸胳膊握了下拳頭示以此刻異常激動的小心情。
倆人在路上閑聊,快到校門口時易滿說:“待會馬媽肯定忍不住問我們考的咋樣,咱吓吓他”。
白年單挑了下眉頭,眼底含笑,“這麼自信,考的挺好?”
“嗯啊,易滿滿考完就是對自己的分數異常有譜”。
“賭嗎?”
易滿很快理解白年說的是什麼,嚣張道:“行啊,賭注今晚晚飯!”
白年欣然答應:“可以”。
馬同正把他倆送到學校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介于倆小孩加一個大人此刻都沒有吃飯,他自掏腰包請他倆在學校周圍的一家店吃了拌飯。
“等成績出來後,你倆要能進省隊,估計都輪不到我請客,張主任就包了”,馬同正拿着筷子遞給他倆。
“那可不行,少吃一頓我倆多虧”,易滿笑道。
“嘿,小兔崽子,平時也沒見你那麼多話啊,今兒怎麼跟吃了大力丸,突突突突的”,馬同正假裝橫眉嚴肅對着易滿,其實眼角微笑出現的皺紋早就出賣了他。
白年瞅了一眼易滿,見易滿撇了撇嘴,開始吃飯。
易滿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今天話頭确實密的不行,就是等待考試的緊張和激動現在都化成了考完之後的興奮,有種終于解脫的感覺。
現在他還是挺興奮,小心髒砰砰跳動,腦子裡沒想成績如何,就是單純想激動,想話多。
或許這個激動來源于易滿對自己努力的肯定。
等白年和易滿回到教室後,創新班正在上英語課,劉潔點頭示意他倆進來,班裡好幾個腦袋好奇地往後瞅了幾眼,随後又低頭看書。
這其中不乏有陸天,陸天用眼神跟白年打了聲招呼後,就一路盯着易滿坐到他座位上,沒發現易滿臉色有什麼非常。
易滿注意到陸天投來的視線,沖他眨了兩下眼睛,呲着大牙笑了笑,陸天回了個同樣的表情,放心轉回頭。
下午放學之前,馬同正進班裡拿着張A4紙貼在了後黑闆上。
“下周一期中考試哈,好好複習”,馬同正丢下這句話又悠哉悠哉的背手出了教室,留下背後一堆鬼哭狼嚎的叫聲。
易滿對這個期中考試到沒什麼感覺,雖然在準備競賽,但他基礎課都沒落下,作業也都按時交。
他看了眼白年,發現白年臉上也沒露其他表情,面色平淡的像是沒聽到要期中考試。
這難道就是學霸的魄力?!
易滿現在挺好奇期中考試後白年能考多少分,沒錯,是考試分數。易滿下意識就沒考慮排名,他覺得白年肯定能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