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在這段婚姻裡,總是卑微到塵埃裡。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強求來的。他從未說過愛她,可他也從來沒有真正拒絕過她。她知道他真心愛慕那個女子,可她偏執地認為他心裡也有她。他可能知道他的女兒和那女子的突然失蹤都與公主有關,但他還是親口說他是真心願意娶她的。
驸馬一直在暗暗尋找女兒和那女子的下落。長公主嫉妒地發瘋。哪怕她已經生下了和他的孩子,可他心裡卻還是想着别人。甚至,驸馬找到女兒後,幫她該換身份,以陸家女兒的身份進宮。驸馬一直暗中照顧她,還把她安排到了太子身邊。直到有一天,長公主發現驸馬親自教她點茶,而驸馬從未教過萱玥,她們的親生女兒。那一幕讓她發狂。
當她得知,太子竟然喜歡上她時,她徹底動了殺念,她要為萱玥,為自己的親生女兒奪回父親和丈夫。她不敢親自動手,便借賢妃之手逼死了她。她就是死在四皇子劍下的陸華濃。
陸華濃死後,驸馬從未表現出悲切。好似死去的隻是一個普通宮女而已。驸馬對她的态度依舊恭敬而冷漠。時間長了,大家似乎都忘了。陸華濃死了,太子也去了,沒人在宮裡提起她,好似她從來沒有存在過,長公主麻木地告訴自己,驸馬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可這一刻,她回過神來。她從未真正認識過枕邊人。
長公主覺得恐懼又悲涼。在這血淋淋的殺戮面前,她才知道這些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炷香的時間到了,驸馬輕輕在桌上彈了彈手指。一個士兵抓起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那個孩子驚吓地大聲嚎哭。江家二爺突然站了起來,恭敬地向驸馬行禮,聲音裡帶了些顫抖道:“這是我家幺兒,還請主子高擡貴手。”
驸馬看了一眼江家二爺,笑了笑說:“原來是老二家的。”
江家二爺說:“還請主子借一步說話。”
主桌上的幾個叔伯長輩面露不滿:“老二!你怎麼?”
驸馬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便也不敢再出聲。
驸馬對身邊的侍從說:“把二爺家的人請出來歇着,其他的人遊戲繼續。”
二爺進到屋内,撲通一下跪到地上:“說可把主子給盼來了,我倒是有一些關于藏寶圖的消息。怎奈何被大爺盯得緊,一直也傳不出去。”
驸馬面無表情道:“我沒有時間聽你表忠心。如果你想保住全家老小,就告訴我藏寶圖的下落。”
江家二爺連忙道:“是,是。有個小厮是最後見到大爺夫婦的人。奴才這就把他叫來回話。”
一個小厮被帶了上來,估計是被剛才的場景吓到,整個人一直在發抖。
江家二爺呵斥道:“快說!說你那天都看到了什麼。把你那天看到的,聽到的,一字不差地說給主子聽。”
那小厮跪在地上,低着頭說:“當時大老爺和夫人要去都城見大小姐。随身帶了好些金銀珠寶和古董字畫。說是要送給大小姐的新婚禮物。我一直跟蹤着大老爺和夫人。有一天,據說是夫人身體不适,一直沒有出客房,但也沒有請大夫去瞧。我覺得有些蹊跷,就一直偷偷在窗外偷聽。那小厮便把他那一日所聽所見,一一道來。
江家大爺說:“夫人,喝了這碗藥,很快就睡去了,不會痛的。“
大夫人隻是小聲抽噎着,沒有回答。
大爺說:“這個東西是咱們江家的福氣,這也是禍患。以如今的局勢,早晚給咱們江家帶來滅頂之災。隻是,對不住夫人了。“
大夫人回答:“與老爺成婚數載,老爺對我一直疼愛有加。我并沒有遺憾,隻是放心不下雪兒。這千金的重擔,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擔得住。“
大老爺說:“如今你我先去,也是為了保住嬌雪一世平安,也對得起我江家祖宗。“
再之後,房間裡許久沒有人說話。後來,突然就起了大火。可屋子被從裡面反鎖,外面救火的人折騰許久才能進去。等進去一看,人已經燒成了焦炭,裡面的物件也已燒毀大半。
江二爺接着說:“是的,主子。後來我們派人把火場留下來的東西一一分辨查找,可因為火勢太大,燒毀極其嚴重,這些字畫書籍全部都被燒成了灰燼。
驸馬将手中的茶盞砸向江家二爺,聲音裡蘊含着怒意“:你是想告訴我藏寶圖已經被燒毀了嗎?”
江家二爺也不敢躲閃,額頭上被砸出了血。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奴才也不敢斷定。後來,奴才要派人在大爺院中掘地三尺,實在沒有找到藏寶圖的下落。怕是大哥擔心藏寶圖惹起禍端,所以才執意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