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好像是這麼大。前兩天我看見一隻白色的小狗在西街的酒樓找吃的,後來被店裡的夥計給打折了腿,後來有個好心的食客收留了它。”
禾兒:“謝謝你,那我就去西街找找。”
“姐姐别去西街。”說着小乞丐往周邊看了看,又拉着禾兒走到無人的角落,小聲說:“我們之前常去那邊讨飯,可聽說那邊要出大事了。”
禾兒:“怎麼了?”
小乞丐:“姐姐你是好人,我才對你說的。我們一起讨飯的小乞丐,看到他們有人在西街的房子裡囤了好多黑乎乎的東西,那個東西隻要一點點就會炸。他們親眼看到有人被炸爛了一條腿。官府的人去查看的時候,他們隻說是煙花販子不小心走了火。可是到了半夜,就會有人偷偷地把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埋到西街的石闆下。若是燃起來,那整個西街都會被炸沒了。”
禾兒很震驚:“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小乞丐:“不知道,這是我們幾個半夜出來找吃的的時候看見的。他們有很多人,白天都躲在屋裡不出來。我們也不敢說,隻是最近都不往西街去了。”
禾兒:“謝謝你,照顧好自己。”
禾兒知道此事蹊跷,無論如何,都要先去西街看一下。她仔細地查看了地面青石闆的情況。仔細看的話,确實可以看到,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滲出。她假裝錢包掉落,蹲下去撿的時候,順手抓了一些黑色粉末藏到錢包裡。
這時,一隻小狗直接撲進她懷裡。
禾兒驚喜:“滿滿?”小狗的後腿被打了石膏,走路有些費力,但看到禾兒還是十分歡喜親熱,圍着她嘤嘤嘤叫喚不停。
“姑娘,這是你的小狗嗎?”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禮貌地問道。
這男子長相普通,但看起來就是富貴出身。衣着雖樸素,但難掩他身上的氣度,聲音聽起來也不像本地人。
禾兒:“是的,前幾天不小心走丢了。”
“哦,我也正是前幾天撿到的,看它受傷了,就找大夫包紮了一下。若能找到原主,那自然是最好的。”那男子談吐十分儒雅。
禾兒:“是您救了它嗎?太感謝了。我該怎麼謝謝您呢?”
男子:“姑娘不必客氣。小事一樁,日行一善,廣種福田。”
禾兒:“我已将小狗視為家人,謝謝先生搭救我家小狗。可否告知住處?來日回贈一份薄禮,感激先生挽救了這個小生命。”
男子:“我暫住在那邊的客棧裡。不過,我是過來做生意的商戶,過兩日便走了,姑娘不必客氣,有緣相逢。”
“您就住在西街呀。”聽了小乞丐的話,再看看路上的情況,禾兒總覺得,若要發生大事,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可能因為這個人救了滿滿,禾兒對他有莫名的好感,就多說了一句:“聽說,最近西街有些不太平,您若是方便,就暫時住到東街去吧。”
“嗯?”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禾兒:“我也隻是聽街坊說的,若是方便,您這幾日就先去東街暫住吧。”
男子:“謝謝姑娘提醒。”
禾兒回到龔先生府上,一直想着怎麼把這些信息傳出去。可一直等到深夜,也沒有等到蕭意。
“禾兒!”蕭意慌張地沖進房裡,雙眼血紅,看着好幾天都沒合眼的樣子。
“怎麼啦?”禾兒瞬間驚醒,窗外的天色剛剛蒙蒙亮。
蕭意:“皇帝薨了。鎮南王被太後秘密召入都城,可是在進宮的路上被炸死了。西街已經被炸成了廢墟。”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是發生地這麼快,禾兒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要變天了,禾兒。” 蕭意的語氣裡透露着疲憊。他突然上前抱住禾兒,蕭意全身都在顫抖。她感受了他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禾兒輕輕拍着他的身體安撫着:“别怕,沒事的。”
蕭意:“若是四叔上位,我和父親都沒有活路。我不怕死,隻是,我想要保住你還有妹妹。”
禾兒不知道怎麼回答,蕭衍登基,于天下而言也許是好事。可是,于他和她而言,卻不一定是幸事。
禾兒:“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與你父親是不一樣的。若你志不在朝堂,我們也可以寄情山林。天大地大,又何苦被仇恨和權利圈禁在這牢籠裡?”
蕭意:“你舍得下這榮華富貴嗎?
禾兒:“我本就是出身小門小戶,從來沒大富大貴過,又有什麼舍不下呢?“
蕭意自嘲地笑了:“我以為,我可以給你。”
禾兒:“我不需要。”說着,又輕輕拍着他的背:“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去給你準備早膳。”
“别走。”蕭意拉住她的手:“你可以在這裡陪着我嗎?”
看着他像一個大男孩,脆弱又堅強,禾兒輕輕應了聲:“好。”
就像那夜一樣,禾兒坐在床頭,蕭意枕在她腿上,淺淺睡去。
禾兒看着清秀英俊的少年郎,想起朱大夫的回信。朱大夫從禾兒的描述推斷,蕭意大概是離魂症。造成這種病的原因大多是因為幼年時期,遭受過嚴重的創傷和傷害。所以,他會把自己幻想甚至變成另一個人,兇狠殘暴地去面對外界的傷害。這就可以解釋為何他有時候開朗陽光,有時候又兇狠暴躁。
禾兒伸手撫摸他的頭發,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大男孩。不知道,他小時候曾經受了多少苦。外表錦衣玉食的王府世子,卻被摧殘至此。那些苦痛和折磨,又有多少是燕雲造成的?可是,如今時局動蕩,他們能報仇嗎?他們一定要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