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沈望舒還不知道。他爹爹從來沒有給他看過娘親的畫像。
三人急忙地回到廣川堂,第一件事便是問沈時至回來了沒有。
“回宋公子,主子剛回來。”
宋明秋沒有任何猶豫的直奔沈時至。
雖然沈望舒不明白為何宋叔叔如此心急,而且他還沒來得及和那位姐姐好好告别呢,還好姐姐說以後可以随時來玩。
宋明秋看到悠閑地躺在榻上喜滋滋剝葡萄的沈時至,眼底晦暗不明。直接一個大力将他拉起來。
一顆泛着晶瑩水光的葡萄掉在地上。
沈時至無奈地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怎的了?”
“帶我去見你夫人的畫像!”
即使江沐說了很像,他還是需要确認一番,不然可别搞出烏龍來了。
娘親?沈望舒兩眼一亮,“爹爹,我也想去!”
沈時至猶豫一下,狐疑的問:“為什麼那麼着急?”
宋明秋擺擺手,不耐煩地催他:“你先别管,等我見到你夫人的畫像,就會告訴你了。”
“那你跟我來吧。”不理解但尊重。
沈時至扒開他的手,帶他走向身後的牆壁。當他們走向牆壁前,沈時至用手掌重重按壓其中一塊磚上,瞬間,看似平平無奇的牆壁發出輕微的機械聲,接着牆壁緩緩打開,出現一個隐藏的門。
宋明秋抱起沈望舒,三人一起進入這幽暗狹窄的通道。這通道不算長,沒幾步就到了盡頭。竟然又是一扇機關門。
門一打開,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宋明秋下意識用衣袖放在鼻前,沈望舒更是誇張的用雙手捂住鼻子。石室漆黑一片,沈時至熟稔地将所有蠟燭點燃。
整個石室明亮起來,也使得一大一小看清了石室牆上挂滿大大小小的畫像。所畫之人,皆為同一人,有歡喜,有憂愁,有惱怒......除了正中間那幅最大的畫像,其餘的似乎都看着面前的人,惟妙惟肖。
正中間的那幅畫像中的女子低垂着眸子卻依舊能看出她一定是開心的。
“沈時至,你瞧,那邊有畫師,我想......”女子的語氣帶着些許嬌羞,期待的眼神投向身旁人。
“走,我親自給你畫一幅。”沈時至牽着心上人的手,走向畫攤。
沈時至在畫攤後摘下一朵正盛的桃花,輕柔地别在她耳邊。
“縱然桃花開的再豔,也不及朝朝半分。”
孟朝紅了臉,溫婉地側身站在畫攤前。
石室中間這幅畫像便是那時他親手所畫,後又怕紙張泛黃,重新描了一幅,将原畫收起來。
掩去眸中酸澀,沈時至還不曾說話,就聽見沈望舒大叫道:“姐姐!”
沈時至糾正他:“這是你阿娘。”
“爹爹!這是姐姐!月兒今日才見過她!宋叔叔也見到了!姐姐是阿娘嗎?”沈望舒特别激動。一會揪着沈時至的衣服,一會揪着宋明秋袖擺。
沈時至瞪大了眼睛,語氣激動,“月兒,你是說,你今日見到了朝朝?她在哪?”
眼見着沈時至快吓到沈望舒了。宋明秋抱着他後退一步,“你先冷靜,聽我講。”
剛想反駁要他怎麼能不激動,沈時至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你先别說話,聽我說。”
沈時至嫌棄地後退一步,歎口氣,微微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你說吧。”宋明秋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還故意用衣裳擦擦他的手心。
正色解釋道:“我簡明了說,我在六年前救過一個女人。當年,有百姓求着我救一個女人,她失血過多,身上有很多劃痕。還好,都隻是輕傷。她說她叫桃花。幾個月後,她産下一男嬰。自那之後,我就沒見過她了。不過這次再見,她似乎不記得我了。”
沈時至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之後江沐同我說,那女子長得同你夫人長得一樣,我們便急匆匆趕了回來。但又怕是個烏龍,就先看畫像确認。我隻能說,如果不是孿生,那就是本人了。”
宋明秋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燭光搖曳,映照着一幅幅畫卷,宋明秋也看清沈時至此刻的神色,或有恍惚,有詫異,有茫然,随之而來的是無盡的驚喜。
沈時至眼含淚水,聲音顫抖:“所以找到她了?”
“你可以問江沐,他先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