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不對不對,萬一不是親的呢?可是他們長得還挺像。
“公公?您剛才說的殿下是誰?”
孟津朝這句話将他的思緒拽回。
德夏真想抹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沒誰,沒誰,孟姑娘當是聽差了。”
孟津朝才不信,他說了可不止一次殿下,總不能次次聽差。
但現在可不是追問下去的好時候。
德夏耐心的提醒他們:“順德帝在位時,看守還并不嚴,但如今聖上将皇宮内嚴加防守,禁衛軍空前加強,所以路上你們定不要露出破綻。”
換完衣裳後,德夏便一路将他們領入後宮,嘉和帝不重女色,一心撲在朝政上,倒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
這後宮便隻住了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還有長公主殿下。
況且他們是到冷宮去,更不可能遇到這幾位。
再說遇到也沒多大事,孟姑娘在這,長公主殿下也不會怪罪下來。
很順利來到冷宮,也沒有侍衛發現他們不對勁。
“孟姑娘,這裡便是了。”
孟津朝望着這十分灰灰破破的木門和牆桓,上面還殘留着燒焦的痕迹,詢問德夏:“公公,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當然,咱家在外面守着。”
迫不及待地打開大門,“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門甚至有些松動。
說實話,這裡一看就沒人住。孟江行堅信自己的想法,那個姑娘要麼已經死了,要麼離開這了,顯然,後者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津朝的心沉落谷底,她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
原本屬于姜蓉的屋子空無一人,蜘蛛爬滿了灰牆,桌子上積了厚厚的幾層塵。空氣中亦彌漫着破舊和木頭腐朽的難聞氣味。
她失神般站在門口,視線落到桌子中間被茶盞壓着的一張黃紙。
或許,不是一張,又或許,不是黃的。
當即走上前,拿起那張紙,準确來說是個信封,放的時間太長了,紙張沒被腐蝕已經很好了。
封面上的字已經很模糊,擦掉上面的灰塵,依稀能辨認出這四個字:孟朝親啟。
裡面有兩張紙。
字倒是很清晰,字迹秀麗。
她拿起第一張,認真小聲念着。
“孟朝親啟
見字如吾,展信舒顔
及見書,吾當已不在矣。不過不必念,孟女能還,阿蓉心喜。
餘本姜家女,因生得秀氣,為其小官所窺,獻之于上,上納我于後宮,奈何我為農家女,豈會勾心鬥角之事。
今觀之,吾必不能歸家矣。天下轉涼,已欲入冬。想身持不還歸時。
故若我死,請以我骨灰及屍歸,瘗吾鄉。
且告我爹娘,女不孝,不能事其老。
勞孟姑娘将第二張信交予我爹娘。
楮墨有限,不盡欲言,伏惟珍重。”
落筆姜蓉。
孟津朝表情凝重,她從未想過她進宮竟是強迫的。這張紙的背面寫着:安陽城白雲鎮石水村村東頭姜慶福家。
這是姜蓉的家,她的歸屬。
可是她死了,總要有屍體或骨灰的吧,在哪呢?該如何找到她?
孟津朝轉過身,神色凝重,對孟江行說:“大哥,我有問題想問外面的公公。”
“那我們現在出去?”
她點點頭,拿上這封信,走出了這間她認為短暫的庇護所。
關上門之前,她在心底向她保證道:姜蓉,我會帶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