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出通道，原來入口處的梅花花瓣重新落回地面，巷子裡的黑色暗流也安靜下來。琉裕樓的任務告暫時一段落，林雨言想回去找莉莉和桑上翎，鄭乾澤就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來時的路依舊靜谧，閑來無事，林雨言打算研究研究那個奇怪的線索。點開物品欄，可以看見系統為這個線索做了一段介紹：

線索一：定性道具，使用後無法恢複

随機掉落的珍貴線索（空），說不定在之後的遊戲中會有大用……？

效果：一，使用後可獲得下一強制性任務的線索；二——（相關節點尚未解鎖，請耐心等待）

看着最後那句被删改的文字，林雨言疑惑道：“功能暫未開放是什麼情況啊......而且這個介紹——它是想讓我用線索還是不用啊？”

鄭乾澤問聲看向屏幕，稍加思索後向他提議：“暫時先不要用，畢竟下一個強制性的任務不一定需要我們完成。保險起見你的先留着吧。”

“哦，好。”林雨言順從地應下。過了一段時間，他越品越覺得鄭乾澤剛才的話有問題，于是直白地問了出來：“那你的那個線索怎麼處理？”

彼時鄭乾澤正打量着手裡拿着的黃色的空白字條，察覺到林雨言的目光，他将紙條遞到林雨言跟前：“這張線索上面是空白的，并沒有讓我們選擇一或二的選項——所以我想用它做個實驗。”

“什麼實驗？”林雨言好奇地追問。鄭乾澤沒有直接回答，拿出一支中性筆往紙條上寫了幾個字，林雨言湊近些了去看他寫的内容：任務主要的活動區在哪裡。待他寫完最後一個字，原本靜靜躺着的紙條突然躁動，從鄭乾澤的手心升至半空，黑色的字周圍泛着紫色的微光，接着原本工整的字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龍飛鳳舞的黑紫色信息。不等林雨言震驚完，字條就重新落回鄭乾澤手中，上面黑紫的字依然保留了下來，但關于字條的介紹卻發生了變化，由原本的“空”變成了“已使用”。

“——這就是你要實驗的東西嗎？”

“嗯。”鄭乾澤把字條放回随身空間，接着平靜地解釋，“線索沒有給定的使用選項，說明我們能向它提問的問題和得到的答案是多樣的。也就是說，選項二是道開放題目，在不涉及極端問題的情況下它都能給出一定回答，而我們隻需要寫下想知道的問題。”

好厲害的思維......對比下來林雨言深感羞愧：我什麼時候也能像他一樣這麼敏銳啊。黯然神傷片刻，他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可它不是說第二個選項暫時不能用嗎？”

鄭乾澤給出他的答複：“是與線索第二種用途相關的節點沒開放，選擇二依然是可用的選項，不然也不會讓我們在紙條上自由提問了。”

“原來如此。”林雨言點頭回應，接着便是長久地沉默。這樣的答案很嚴謹，有理有據，可林雨言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最後他将此歸結為自己太疑神疑鬼，可一種奇妙的違和感慢慢充盈内心，滋生起懷疑的種子。

臨近目的地，林雨言終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他叫住了鄭乾澤，忐忑道：“——我能問你一件事嗎？不過可能會惹你生氣......”

“沒關系，你說。”鄭乾澤沒有拒絕。

懷着不安的心情，林雨言緩緩開口：“從你研究那張紙條開始我就有點覺得......當然隻是突然這麼覺得，我沒有要質疑你的意思——”

“你好像對遊戲裡的内容很熟悉，有種之前就參與過的既視感......”

一切都太順利了。

無論是林雨言問出的疑慮還是隐藏在文字中的其他規則，凡是涉及遊戲設定的東西，隻要放在鄭乾澤這裡就都能被解決。

沒有誤判過，也沒有緊張和激動的情緒變化......

鄭乾澤明顯怔住了，神色一點點變得陰沉灰暗，周遭的氣壓随之降低，壓的人背後發涼。林雨言默默吞下口水，鼓起勇氣和他對視。不看還好，這一看可吓他一跳：鄭乾澤低垂着眼眸，眼中甚至閃着水光，配合上發紅的眼眶和緊抿的唇，這神态落到林雨言眼裡，活脫脫就是一個好心卻被質疑的無辜者形象。

見他這麼受傷的反應，林雨言瞬間打消剛才的懷疑，趕緊去哄人：“那個，乾澤你别激動，剛才是我自己多想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之前怎麼可能參與過呢哈哈......就是運氣很好一下就猜中了。”

天殺的，我是幹什麼啊要懷疑他！

人的情緒一旦上來了就很難在短時間内壓下去，加上林雨言不會哄人，氣氛就這樣僵了下來。“對不起......”林雨言弱弱的聲音傳來。他站在鄭乾澤面前，認命般低着頭等待審判的到來。可最後，鄭乾澤隻是溫柔地摸着他的頭發：“沒事。”殊不知他這樣又加重了林雨言心裡的愧疚。

下次再也不把潛意識的想法帶到現實了......

到了原先和莉莉他們相遇的地方時，裡面空無一人，林雨言不免一陣失落。四下尋找一番，他在窗台上找到了一張寫給他的紙條：

“我們先走了，有個任務突然找上門，需要我們前去區塊9。有緣的話在區塊9見吧。”

“一條提醒：商店裡有暗都的地圖可以購買。”

“中央地帶？”他下意識念出了這幾個字。聽到這帶有疑問的話，鄭乾澤湊上來看着紙條上的内容，準備好的解讀脫口而出：“她說的是暗都的中央區域之一。”

“暗都被分為數十個區塊：一到十是核心區域；十一到二十是過渡帶；二十一到四十是郊區......再往後，超過六十的區塊就全是未開發的邊緣地帶和海洋了，不過遊戲複刻的區域應該沒有那麼大。”

因為原本就是暗都居民，鄭乾澤對暗都的區塊劃分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都不需要買地圖了。得到他的講解後，林雨言興奮道：“那我們去莉莉姐說的區塊？”

“可以。”鄭乾澤很快答應下來，同時遞給他先前拿來做實驗的線索一，“剛好，之後的強制性任務都在區塊1到20之間。”

......

暗都區塊19，郊區與城鎮間的過渡地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