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留下一句:“舒師兄，你有空可以去百裡家找我玩，這幾天各大世家都在不夜城，我帶你參加他們的夜獵。”

百裡保撈出湯裡的折扇，急哄哄跑了出去。

舒渡怕謝淵要抱他，先下手為強一把抓住謝淵的手，繼續爬樓梯。

謝淵盯着舒渡主動覆上來的手良久，明明表情冷淡如雪沒有溫度，

可那雙眼睛深處卻灼熱黏膩，壓抑在龍淵君皮囊下的欲望如岩漿翻滾觸之即傷。

看得舒渡背後毛毛的。

進了包間都不敢坐在謝淵對面，掩耳盜鈴般把椅子搬到他的旁邊坐着。

小二知道他們是修士，熱情推銷他們店的靈茶。

“兩位客官，看戲看久了口幹舌燥，不如來兩份靈茶，我們的靈茶由上等靈露沖泡，絕對不含雜質。”

五谷雜糧多雜質，于修煉無益，囤積于内反而增加濁氣。

舒渡想了想:“有瓜子嗎？”

小二的聲音戛然而止:“嘎？”

舒渡梅開二度:“有甜水嗎？”

小二:“有倒是有……”

舒渡決定了:“一份冰糖肘子，一份叫花雞，兩份甜水和一包瓜子，暫時就這麼多。”

一般修士自築基之後就完全辟谷了，就算是練氣期的修士也會戒口欲，吃補氣丹或者喝靈露飽腹。

像他這樣餓了就吃不知節制的簡直是修士之恥。

舒渡對自己痛心疾首，口中念叨罪過罪過。

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一大塊帶肉的肘子皮。

肘子事先炸過，皮已經成了虎皮，一口咬下去膠質滿滿，鮮香多汁，肉進到嘴裡一抿就化了，像果凍似的呲溜一下滑進食管裡。

謝淵擡手習慣性捏捏他的後頸:“這麼好吃？”

舒渡雖然吃得又快又多，但是身上很幹淨，除了油亮的嘴唇，沒有沾上半分菜汁。

“好吃，”舒渡一臉幸福。

更幸福的是一邊吃肉一邊嗑瓜子一邊聽相聲。

台上說書人兩撮山羊胡，手裡拿着的梨花木往桌上一拍，又一出好戲開場！

“各位客官，今天爾家講一出江湖上流傳的經典話本，《洞庭花》。”

“話說一百年前，修真界不止有一尊，而是雙尊并立。”

“左天尊溫潤有禮，滅神尊唯我獨尊，二人誰也不服誰，處處争強，又惺惺相惜。”

“有一回二尊捉拿為禍人間的邪物，追至一個洞穴中，邪物死前噴出一股黑煙，氣味怪異，左天尊躲閃不及中了那黑煙。”

“後進來的滅神尊見到左天尊面色酡紅，似有痛苦之色，連忙上前查看，平素四平八穩地姿态轟然不見，焦急問:‘左厭，厭兒，你怎麼了？’”

噗——

舒渡瓜子差點兒吐出來。

不是，你們這麼編排滅神尊不怕他提劍從道天仙宗殺到不夜城嗎？

底下看客聽得如癡如醉，說書人也講到了高潮。

“隻聽左天尊癡癡地望着滅神尊，素手撫上他桀骜不馴的面容，玉唇微啟:‘玉郎~’

心愛的人深情地呼喚自己，滅神尊如在夢中，回到:‘厭兒~’”

“胡說！”

舒渡正聽得有滋有味，旁邊包間劍氣沖天，木屑翻飛。

“滅神尊與左邪道清清白白，無知愚民竟敢毀我道天仙宗師叔祖清譽！”

“我……我殺了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