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沉丹田地說:“睡覺!”
中洲
“喂,死木頭,别一臉喪門樣兒,笑一個嘛。”
紫鸢端着飯碗在竈台旁邊吃飯,菜吃沒了就夾鍋裡的。
被炒菜的鏟子一把拍掉筷子。
扶祁還是一副死人臉:“出門幹完活兒還要給你當夥夫,我可笑不出來。”
“切”紫鸢蹲下撿起筷子放水池裡洗了洗繼續吃。
“你們這幫臭男人,做頓飯跟要了你們命一樣,還是老娘絕世容光,走到哪兒都有人鞍前馬後。”
扶祁把菜鏟出來:“最後一頓飯,以後别再擠兌我沒看好舒公子。”
“行,行,行。”
紫鸢把菜都扒拉進自己碗裡,吃着飯也不耽誤她唠嗑。
“世間唯美食與美酒不可辜負,你們這些假清高的修士可享受不到其中妙處喽。”
口欲而已,有什麼妙處,扶祁從來都覺得紫鸢這女人腦子有病,滿嘴跑火車。
他拿下牆上挂着的幹淨帕子仔仔細細擦拭手上油污,不以為然地說。
“不就是增加濁氣嘛,不過對于你們這些魔道妖人來說的确很妙。”
紫鸢夾起一塊筍幹嚼了嚼,味道相當不錯。
沒想到扶祁這家夥不吃飯,倒挺會做飯的。
“魔道就魔道,還加個什麼妖人,難聽死了。”
扶祁不可置否。
紫鸢吃飽了開始說正事:“我探過了,蕭萬寂那老怪物在蕭氏禁地閉關呢。”
世家和仙門本就存在矛盾,尊主雖然是慕容家推薦上位的,但是仙盟本身就是仙門在推動。”
“而且尊主在世人眼中隻有金丹期,雖然是修煉天才,但對于有劍宗的蕭家來說,還不夠份兒,現任蕭家家主蕭景很是看不上咱們尊主呢。”
紫鸢看扶祁越聽眉頭越緊,好心讓他更緊一點。
幸災樂禍道:“我敢打賭,别說你了,就是尊主親自拿着名貼去見蕭景,也要不到龍骨玉髓。”
扶祁最不喜歡她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冷聲道:“這是盟主交代的任務,你能不能認真點,别總潑冷水。”
紫鸢扒拉掉碗底最後一粒米:“我是魔道妖人嘛,就是奸懶饞滑全面發展啊。”
“要我說咱們直接把蕭景最喜歡的兒子蕭雲山綁過來,讓蕭景拿龍骨玉髓換。”
聽聽這都是什麼馊主意,扶祁的死人臉都多了幾分表情,氣的。
“蕭家下一任家主是你我能綁出來的?就算能綁出來,不到一刻鐘蕭萬寂就得出關滅了我們。”
紫鸢聳聳肩:“不是我們,要綁肯定是你去綁啊,要滅肯定也是滅你啊,不關我事哦。”
扶祁今天腦仁特别疼。
今天一大早舒渡還沒睡醒就被敲門聲吵得頭疼。
“舒兄!舒兄你開開門呐,我是百裡保,你沒忘吧?舒兄!”
舒渡閉着眼翻了個白眼,我是這麼健忘的人嗎?
謝淵也被吵醒,他有起床氣,黑着臉下床就要給這破鑼嗓子一點教訓。
舒渡拉住了他的手,“算了,找我的,我去吧。”
他攏了攏睡覺時壓亂的衣襟,打開房門。
昨天見過的百裡保還保持着拍門的姿勢,差點拍到舒渡鼻子。
舒渡條件反射躲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來幹嘛?”
百裡保悻悻收回手:“舒兄,今晚我要去百楓山夜獵,你和我一起吧。”
夜獵這個詞舒渡聽過兩回,謝淵說邪魔妖物厭惡陽光,通常會躲避起來,就連沒有意識的行屍也不能在白天行走。
故而道門之人圍獵行屍邪物都是在晚上。
久而久之就有了夜獵一詞。
百裡保滔滔不絕地遊說他。
“百楓山離不夜城不遠的,半天就到了,那裡的行屍不多,有很多小妖獸聚集,咱們可以去哪兒玩玩,順便抓一個小妖獸當靈寵。”
“去嘛去嘛,上次和舒兄去夜獵還是在上次,我都好久沒和舒兄一起玩兒了。”
百裡保長得小,一張娃娃臉惹得半個仙門的女修都愛逗他。
撒起嬌來更是渾然天成,讓人招架不住。
舒渡有點心動,行屍聽着和喪屍很像,他都好久沒打喪屍了。
有點手癢。
下意識轉頭去看歪歪扭扭椅在床頭的謝淵。
貓兒眼睜地大大的,就差開口說想去想去了。
謝淵聲音裡帶着剛睡醒的慵懶,一句話語調八個彎:“哥哥想去?”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舒渡辯不明他是同意不同意。
試探性的點了點頭:“嗯,想去。”
謝淵:“我昨天遞了名貼給不夜城主,今天要去城主府,不能陪你去。”
百裡保嘟囔道:“龍淵君去了我們還玩兒什麼,又沒有很厲害的邪祟。”
舒渡想了想也是,百裡保不用想都知道是個弱雞,弱雞都是很惜命的,不會挑特别危險的地方圍獵。
正好他現在也是個弱雞,和百裡保做搭子簡直絕配。
舒渡接話:“不用陪着我,我又不是水晶玻璃做的,碰一下就碎了。”
謝淵笑着搖搖頭,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圈紅繩。
紅繩泛着絲光,一看就知道材質特殊,上面用鋼環穿着三個紅色紙人,有些詭異,又有些好看。
謝淵也不多說什麼,仔細将紅繩手環戴在舒渡手腕上,
又給了他一個乾坤袋,那雙注視着他的冷霜般的血瞳多了幾分溫柔。
“早點回來,别讓我等太久,知道嗎。”
舒渡直直地看着謝淵的眼睛,那雙眼睛深地像大海中的漩渦,他差點就掉了進去。
他移開眼睛,莫名有些慌亂:“嗯。”
百裡保奇怪的看着他們,這一幕他似乎見過,隻不過他們身份對調了。
以前是舒兄叮囑自家小弟,現在小弟長成了龍淵君,反過來管起哥哥了,真是倒反天罡!
“舒兄,咱們快走,我帶你去坐我們百裡家的寶船。”
百裡保拉過舒渡的手腕風風火火就要走。
被謝淵一巴掌拍掉爪子:“我哥哥衣服都沒穿好,你急什麼急,外面等着。”
謝淵輕輕揮手,百裡保瞬間倒飛出去。
舒渡眼皮直跳,這家夥,好像不怎麼靠譜啊。
但木已成舟,舒渡還是敵不過打喪屍的欲望,被百裡保拐走了。
百裡保拉着他一路向西,在郊外的空地上放出寶船。
金舟有八丈高,上面與其說是船,不如說是一處小院子,斜走飛檐,雕梁畫棟,高檐頂上鑲嵌着一顆大東珠,十足奢靡華貴。
舒渡這土包子都看傻了:“不是,你家是多有錢,這玩意要是不小心弄壞了,你家大人不會把你往死裡揍吧。”
寶船沒有做梯子,因為這點高度修士可以直接飛進去。
但不包括不會飛的弱雞修士,比如寶船主人百裡保,正在撅着個大腚往上爬。
“我家沒大人,我就是最大的,鄙人現任百裡家家主百裡君是也!”
舒渡不可置信:“你?就你?百裡家居然沒把你趕下去?”
百裡保爬到甲闆上喘粗氣:“趕了,然後我舅舅拿着他的破雲劍将反對我的人一個個挂在城牆上面壁,他們就沒人反對我了。”
舒渡也學着他撅個大腚往上爬:“這麼厲害,敢問你舅舅是?”
百裡保說到這來勁了,與有榮焉地昂起頭。
“我的舅舅,乃是大陸第一世家中洲蕭氏繼承人,蕭雲山!”
彭——!!
巨大的響聲從船底下傳來,百裡保急沖沖跑到船沿探出頭往下看
“舒兄!你沒事兒吧!”
舒渡在底下氣若遊絲:“有事。”
百裡保真怕舒渡砸出什麼好歹,立刻去控制室把人吊上來:“舒兄你等着,我去放下升降台,你坐在升降台上我吊你上來。”
舒渡頭上出現大大的十字黑線:“有升降台你不早說!”
百裡保心虛:“我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