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果芝麻葉生火腿沙拉、白酒蛤蜊意大利面、油炸牡蛎、松仁玉米炒乳鴿、蒜蓉蒸扇貝、香煎鳕魚。
菜上之前,茉莉還有些别的閑心,菜上了之後,茉莉開始埋頭吃。
她确實喜歡梁逐的口味,和她如出一轍。
鳕魚其實本身沒有什麼刺,茉莉一直不朝它動筷,賀謹池問她要不要吃,他給她挑好,但他剛問,梁逐就已經剔好了給她盛在小碗裡,推到她面前。
“梁先生一直都這麼會照顧人嗎?”
賀謹池攥緊手裡的叉子,他在使勁按耐住自己這不知從何而起的煩躁,他并不想表現得刻薄,但他總隐隐覺得梁逐對他有相同的敵意。
毫無緣故的敵意。
梁逐看向茉莉,“那倒沒有,其實學了很多年才學會。我之前身邊沒有什麼需要我照顧的人。”
“我有點好奇,您和茉莉的媽媽交情很深嗎?”
梁逐的視線移到賀謹池臉上,扯了一下唇角,“……我需要交情深,才能照顧她嗎?”
茉莉聞言挑了下眉。
她略微詫異,在她的印象裡,梁逐很少用這樣鋒利的反問句,他一切場合都習慣于說好聽又圓潤的話,讓所有人都能很自在。
“好了,我能自己照顧自己的,隻是已經太飽了,吃不下。”
這真不是假話,她已經吃了整整三隻乳鴿了。
茉莉把那小碗鳕魚推到對面的靳執面前。他盤子裡有小山堆的魚刺。
“你喜歡吃,你多吃點。”
靳執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她細心觀察他的喜好。
第一反應是拒絕,但又考慮到拒絕也太刻意,像欲蓋彌彰,于是最後忽略掉自己加快的心跳,很輕淡地說:“好”。
賀謹池在侍應生來收空盤子的時候說結賬。
他手機丢了,但帶了現金。
侍應生用英文說,梁先生已經結過。
吃完飯,茉莉和賀謹池在沙灘上散了步。雙腳微陷,腳趾縫有細沙,溫熱的浪潮很輕地舔着他們的腳肚。賀謹池還在說,要茉莉把現金轉交給梁逐,這樣太不好意思。
茉莉被海風吹得微醺,拽着他的短袖邊,有點沒骨頭,一腳重一腳輕地走。
有什麼不好意思。她有點輕挑地戳了下他的臉頰:寶貝,你是小朋友,不要給他省錢了。
講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她講這話的口吻好像當年的梁逐,那時候,她有幾次在心裡罵他,冠冕堂皇的大人。
賀謹池臉頰微紅,正色道:“我不是小朋友。”
茉莉被逗樂,“小朋友很好啊。我也是小朋友,和你一夥的。”
“和他不是一夥的?”
“當然。”
“那我們一夥的話,我們是什麼關系?”
“關系嗎?”
茉莉彎彎眼睛,“唇友誼啊。”
“純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