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衛燎痛苦地弓下腰,捂住自己的臉,“現在,你要留我一個人?如果沒有你,我變得正常,又有什麼,意義?”
“我不想和那些售貨員說話,我不想……不想和朋友出去玩,我不想和陌生人産生聯系,不想一個人去檢查身體,不想對别人笑……”
“李默,你到底——”
他用力壓住自己喉嚨裡的血腥味,放下手,擡眼看她,滿目瘡痍,聲音微弱到捉不住:“……如果真的愛過,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茉莉攥緊自己的掌心。
其實這世界上很多傷害本來隻要一刀就夠了。
快刀斬亂麻,隻要一次痛徹心扉就夠了,都怪相互拉扯,痛苦變成一把鈍到生鏽的鋸子,他愈舍不得,她愈用力切割。
“你隻是需要時間獨處,衛燎。”
說完,她轉頭要離開。
衛燎跌撞地擋在她面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胸前,聲線顫抖,精神似乎瀕臨崩潰。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默默,你回答我,如果真的愛過,你怎麼忍心……你怎麼能忍心這樣對我!!你回答我……你說……你說啊……”
茉莉擰起眉,還沒開口,衛燎被拉開了。
靳執從簾後走到她身邊,隔開了他們,他忍之又忍,聽到她給他注射,聽到他要抱,聽他哭訴挽留,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沒有資格的醋,吃起來太苦了,沒有機會去參與的,她的過去,又隻能空空羨慕。
最痛苦的是,他知道她愛過。
靳執知道,她一定愛過,比愛他要深。
“你冷靜一點。”他強撐住自己,對衛燎說,“她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你不要逼她。”
衛燎短暫怔愣,視線很緩慢地掃過靳執的臉。
掃過他的嘴唇,他的脖頸。
看向靳執身後的茉莉,“……你們做了?”
茉莉:“……”
衛燎漸漸把面前的男人和她微信置頂裡那個匹配上,她的新歡,叫靳執的那個。
“你什麼時候喜歡angry sex了?”他怒極反笑。
衛燎沒有再質問茉莉,用右手攥住靳執的領口,“你很得意是嗎?嗯?”
“你知道她真愛一個人怎麼做嗎?”
“她會親我很久,她會給我一個安心的環境,幹幹淨淨,沒有噪音,把手機靜音,剛曬幹的被子有皂香和太陽的味道,沒有人會打擾我們,我們窩在一起,先聊很久的天,偶爾安靜下來,吻彼此的指尖。”
“她不會留下這種痕迹。”
“不會舍得用力咬我,不會讓我受傷,不會讓我哭,她會很溫柔,很溫柔,我說要抱就立刻滿足,她隻喜歡讓我臉紅,看我害羞,逼我說一些話。”
靳執的身體越來越冷,僵直的。
衛燎很勉強地笑了一下,“知道為什麼她和你做這麼粗暴嗎?”
他盯着靳執,“你看清我。”
“她喜歡我這樣的,皮膚白的滑的,長得乖的漂亮的,站在那裡就招人疼的——”
衛燎說到這裡,單手脫掉了自己的短袖,露出了清瘦的,隐隐泛着薄紅色的上半身,很淺的腹肌,細窄又柔和的腰線。
“看清了嗎?她喜歡我這樣的——“
靳執還沒有反應,茉莉已經上前,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啪!”
“……”
衛燎差點摔倒,他用胳膊肘撐住牆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保持着偏過頭的姿勢。
一個很清晰的巴掌印浮出來,可以看到肌膚下毛細血管破裂産生的紅點。
“清醒了嗎?”
茉莉聲音淡淡的,“揪着過去那點兒破事,說過來說過去,有意思嗎衛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