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去研究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我,别人隻會覺得這些年,每個夏天你對我百依百順,照顧有加,其實全是邪念而已。”
“特别是秦識宇。”
茉莉神情更認真了一些,“他和你認識十幾年,如果說其他所有人的看法你都可以不在乎,那他呢?你覺得如果連他都無法理解你,還有誰會理解你?”
梁逐輕笑了一下,很緩慢地說:“身敗名裂,又怎樣呢。”
這一刻,茉莉突然就覺得梁逐很恐怖。
他可以交朋友,但不交心,不付出任何感情。
這太反人性了,秦識宇認識他這麼久,連他的“老婆”的面都沒見過,真實性都有待考證,而梁逐也不會覺得自己欠了任何人知情權。
一個完美的外殼,身居高位,但又看起來很好相處,處事那麼圓滑,走到哪裡都受人喜歡,所有人和梁逐處于同一個空間都如沐春風。
但他其實誰都看不上。他完全清醒地在執行人際交往的規則,内心其實不屑一顧。
梁逐沒有受過什麼創傷,沒有任何理由對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失望。唯一的解釋是,他天生就血比别人冷,天生就極其自我。
茉莉設身處地,她想,她做不到。
“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需要愛情?”
她沉默後,真心發問。
梁逐把她往懷裡摟了一下,眼角有點紅,但語調還是平靜:“我不需要愛情。”
“李默,你給不出來的東西,我都不需要,我要的隻是幾個瞬間,你不再替我擔心什麼名聲,什麼友誼,隻是完全享受我,享受我能給你的一切。”
“你在他們面前,也是這樣理智嗎?”
好荒謬。
世界上最理智的人,在控訴她的理智。
茉莉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選擇逃避。
“衣服還沒買,梁逐。”
他顯然明白她在逃避,沒有多說任何一個字,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嗯,先下車吧。”
“喝水嗎?冰橙汁,你出門後還沒喝水。”
梁逐自動把他們之間的氣氛調節成原來的模式。
茉莉喝完,他把遮陽傘拿上,又掏出了兩個墨鏡,“戴嗎?”
“不用了。”
“好。”
“先逛哪家?”
“逛最貴的。”
梁逐笑了笑,“好。”
衛燎睡醒了發現她不在房間,隻看見她留的紙條,“醒了吃完飯去醫院換藥,不要亂跑,我中午就回來了,乖。”
他直覺茉莉肯定又和某個男人在一起。
很想去找,但是又不能違反她,隻能先按照她說的做了。換藥好疼,衛燎偷偷掉了兩顆眼淚,沒多掉,反正現在茉莉不在,也沒人心疼他。
回酒店的時候,在泳池旁邊的遮陽傘下面坐着,看了會兒海景。
身邊突然走過一個有點熟悉的人。
靳執。
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遮自己身上的吻痕,開始他可能沒注意到旁邊有個人,就直接把自己的短袖脫了,隻剩泳褲。
衛燎盯着他看了一會兒。
在他遊過來之後,突然開口叫住他。
靳執浮出水面,看見是衛燎,沒有想要交談的意思,可是他想無視沒有用,衛燎蹲下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他更近地審視了他,上下來回,黑得要死,但不能否認,身材很好,長得也還行。
衛燎不想表現得和昨天一樣。
他雖然不懂什麼段位,但他起碼明白,總是太過激的話,就顯得心中沒底氣。
“靳執,昨天我不太友好。”
衛燎平和微笑,“我和你道個歉。”
“但你也要理解,畢竟我和她實在談了這麼長時間戀愛,真的分手了會不适應。”
靳執沒說話。
“你能理解吧?”
衛燎繼續問。
他點了下頭。
靳執不想和他産生沖突。
“那我們是朋友咯。”衛燎眼裡很天真,很誠懇,“你教教我。”
“怎麼叫的床,能讓她把你做成這樣的?”
“你叫她主人了?還是學小狗叫了呀?或者,你們玩兒什麼角色扮演啦?你當她的按-摩棒,說調幾檔就幾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