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她又問了一遍。

池丞晃晃悠悠地從她身上起來，然後笑了。他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雙頰染上一層暧昧的薄紅，深邃的雙眼霧氣彌漫，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細小的水珠将掉未掉挂在睫毛，眼皮一動，便順着臉頰滑落，看起來楚楚又可憐。

池丞動了動嘴唇。

“……我和李林非來的，他說請我喝酒。”

“你怎麼還和李林非玩？”沈笳心軟的同時，又有些生氣。

池丞眨眨眼，思考一會，才說：“因為，因為，除了他沒人和我玩了。”

沈笳忍不住笑了一聲，撓撓他的下巴，用哄小孩子語氣說：“怎麼可能，是你不和别人玩吧，小狗狗。”

“我才不是狗。”池丞搖頭似撥浪鼓，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沈笳忍笑掐了掐他腮邊的軟肉，好奇道：“你怎麼突然不哭了？”

剛才不是哭的很傷心嗎？沈笳心裡是很遺憾沒親眼看池丞掉眼淚的，趁着他醉酒，指不定明天起床什麼都不記得，她想好好逗一逗他，誰知她剛說完，池丞懵懂一掃，目光灼灼望着她，竟似清醒過來。

沈笳心髒不禁猛跳一下，松手離開他些許，隻退半步，攬住她腰的手臂便收緊，她被迫回到原來的位置，甚至比之前更近，池丞滾燙的呼吸撲在面上，越來越近，近到将她的呼吸也染上燥熱。

他依偎着她，低頭時鼻尖碰到她的。

“我沒哭。”

池丞舔了舔幹涸的下唇，眼神隐隐有幾分盼求。

“我可以親你嗎？”

沈笳目光落在他水潤的唇上，燈光不明，薄唇經紅色酒漬暈染，在昏暗裡顯得有幾分妖冶。

剛才過來的急，忘記帶化妝包，想到待會還要出去，弄花口紅就不好了，何況她下定決心和池丞斷了，不能半途而廢，隻好拒絕道：“不可以，我們以後不能再接吻了。”

池丞眼角一耷拉，頓時失落的像霜打的茄子，眼眶不自覺蓄滿水光，他聲音嗡嗡的，壓抑着無法疏解的情緒，語速越來越快，幾乎快要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知道你嫌棄我是處.男，我也沒辦法，你不理我的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會自己練習......”

沈笳一時失語。

難怪他氣色不好，原來是......縱欲過度。

為了池丞日後的□□，她覺得她有必要告誡一句，哪怕是以上司的身份。

“你别太頻繁，對身體不好。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事要實戰，你一個人瞎練什麼，别把自己折騰壞了。”怕池丞鑽牛角尖，又補上一句，“也不準随便找别人練！”

池丞眼珠轉了轉，看起來十分不解：“為什麼，你不是嫌棄我嗎?”困擾已久的問題好像突然找到答案，池丞眸中一亮，高興道，"如果我不是處.男了，是不是就可以？”

又開始瘋了。沈笳無語扶額，決定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免得他誤入歧途。

她從池丞懷裡鑽出來，雙手按住他肩膀，鄭重道：“第一次是很美好的，應該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你既然沒談過戀愛，就該把戀愛所有的第一次留給初戀。我以為你至少談過幾個，就貿然找了你，這件事是我不對。接吻......我們都是第一次所以抵消，誰也不欠誰的。你沒做過，我做過，這不公平，我不想你對不起未來的女朋友，你明白了嗎？”

水龍頭落下一滴水，讓在空曠安靜的氛圍裡有幾分波瀾，過了許久，池丞才說：“那你呢，你的第一次為什麼和靳新一起度過？”

“你喜歡他嗎？”

接連幾個問題打的沈笳猝不及防，她沉默半晌，避開他的目光道：“自然不喜歡。”

沈笳在心中歎了口氣。塵封已久的記憶開了個小口，被她狠狠按回去，繼續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你後悔。”

“你玩不起，沈笳。”

池丞冷笑，看過來的目光十足的嘲諷。

“你激我也沒用。”沈笳默默握緊拳頭。

池丞忽的捧住她的臉，迫使她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他不閃不避地看着她，沁過酒漬的唇越發豔麗。

他說：“敢賭嗎？”

沈笳挑眉：“賭什麼？”

“賭一個月後你會不會喜歡我，和我在一起。”池丞捏了捏手掌，暗中調整呼吸。

“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沈笳跳開視線。

“如果我輸了，我不會怪你拿走我的第一次，也不會找你麻煩。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路上遇見便是陌生人，互不打擾。”

沈笳認真思考了一番，覺得自己非到不虧，還賺了。她緩緩點頭，盡量顯得不那麼急切。她雖然覺得池丞必輸無疑，但還是很好奇如果真的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她輸了，池丞想她如何，于是輕咳一聲，随口問道：“然後呢？”

池丞低頭輕扯嘴角，眼底情緒翻滾，似深不見底的漩渦。他一把拉過沈笳入懷，貼着她的臉頰道：“如果我赢了……”

極速縮小的距離讓沈笳不由呼吸微滞，她等着池丞的後半句話，豈料下一秒，灼熱襲來，未說完的話被她吃進嘴裡。

當晚，沈笳将池丞帶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