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死了很久了?”
白宵宵看向地上的人,鮮血正順着面頰流下來,為蒼白的臉頰平添了幾分妖異。
那隻布滿血絲的紅眼睛,再次滴溜溜的看向衆人,在白宵宵身上停下,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耐人尋味。
白宵宵也沒有畏懼,正面與它對視。
良久,血眼笑眯眯的眯了起來,很惬意的合上了眼皮。
衆人終究是沒敢靠近,在一旁站着觀察,隻有一早就出現的斯裡托夫撫摸了一下周圍的植物,緩緩皺起了眉。
衆人忙問:“有打探到些什麼嗎?”
斯裡托夫的異能是操控植物,在這個副本中可謂是如魚得水,他與這些植物溝通良久,自然是應當得到一些情報的。
但出乎衆人意料,斯裡托夫罕見的搖了搖頭,頗為遺憾,“這裡的植物拒絕與我溝通,我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衆人紛紛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牆上的時鐘指向12點,鐘表響起了布谷鳥的聲音。
布谷鳥是餐車到達的聲音,11點是滴答聲,是需要休息的聲音。
鈴音未落,屠夫和老太婆再次出現在大廳内,隻不過這次兩人的身份互換了,屠夫推着餐車,老太婆卻拿着鐵桶。
屠夫今天沒了鐵桶,但手上的巨勺還是铛铛的敲在餐車上,敲得衆人耳邊直響。
他拿着巨勺,一勺子敲在餐車上,對着第一個人道:“你要吃什麼?”
那人身體抖成了篩糠,指着最外面的牛排,聲音細不可聞,“就這個…”
?!!
沒等他的時候拿起牛排,屠夫手中的巨勺猛地砸餐車之上!
隻一瞬間,餐車連同桌子都被破出一個大口,湯汁流了一地。
肉汁濺到那人臉上,順着頭發滴落下來。
屠夫不耐的吐出一口氣,也不管那盤牛排還剩多少,直接拿起甩在對方前面,“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說着指向第二個人,“你要吃什麼?”
第二人也被吓得一抖,顫巍巍的選了其中一個食物。
直到輪到白宵宵前面的斯裡托夫,他指着老太婆手中的黏糊狀不明食物,撇了撇嘴,輕哼一聲:“今天我要吃這個。”
說着,他淡淡的瞥了鐵桶一眼,模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老太婆白眼一翻,頓時沒了好氣,呸了一聲,随即将手伸到鐵桶裡,用力挖出一大勺,吧唧一下甩在他的碗裡。
粘稠的液體混着炖的稀爛的青菜,黏黏糊糊攪成一團,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白宵宵看了一眼,見他洋洋得意,頗為不解的問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
斯裡托夫眉毛一揚,湊到白宵宵耳邊,語氣肯定,“我昨天看到你要的是鐵桶裡的食物,所有人中就你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肯定是跟着食物有關。”
“所以我今天就跟你選一樣的。”
“選錯了,大家就一起上路喽,正巧有個伴。”
他躲過了老太婆的白眼,作勢要往白宵宵旁邊擠。
白宵宵眼中亮晶晶的,看向他的碗裡食物後,突然發出一聲不明的笑聲。
然後迎上對方不解又疑惑的目光,對着屠夫道:“我要一份榛子奶油蛋糕,謝謝。”
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眸中似有星光。
屠夫手中一頓,随即放下了鐵勺,用手在餐車上拿了一塊蛋糕遞給她,“榛子蛋糕沒有了。”
“沒關系,我不挑的。”白宵宵接過蛋糕就是一口,随着清甜的奶油入口,她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等屠夫和老太婆走的沒影了。
斯裡托夫總算憋不住,震驚的看向白宵宵:“你居然敢吃餐車裡面的食物?”
“為什麼不呢?”白宵宵又咬了一口蛋糕,看向他的眸子越發亮,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對方盤子裡的不明食物,友好的提示道:“建議你快點吃完碗裡的食物,現在離11點還剩十分鐘。”
李時珍在一旁啧啧稱奇,“沒想到小友還有這等好東西!”
白宵宵現在看東西眼球周圍會發出一道微弱的亮光,這個是008系統剛剛下發的道具,“夜如白晝鏡”,可在黑夜中看到所有事物,清晰無比。
同時也能透過事物現象看本質。
比如,昨天那一盤黏糊糊的食物隻是一鍋大亂炖,今天那鍋黏糊糊的不明物體就是放了起碼有半個月的食物。
白宵宵看着斯裡托夫大口大口的吃着布滿蛆的食物,到嘴的話卡在了嘴邊。
最後沉默的将自己的小蛋糕推了一小塊給他。
斯裡托夫頭也不擡,悶聲幹飯:“幹嘛,你良心發現啊?”
白宵宵不忍直視盤子裡的蛆,用手将眼睛擋住,“你快吃吧…”
“哼。”斯裡托夫冷哼一聲,不過好歹是放下了手中的餐盤,三兩下将蛋糕吃了幹淨。
吃完飯後,牆上的時鐘越走越快,衆人紛紛走進房間。
此時,白宵宵正與床上的人大眼瞪小眼。
“馬上就要到11點了,你不去你自己的房間跟着我幹什麼?”
床上的斯裡托夫不甘示弱,死死的抱住了被子,死活不起來,撒潑似的在床上打滾,“我不管,誰讓你知道我吃蟲子都不說話!”
“誰讓你不告訴我?”
白宵宵被他吵得頭疼,本來好好的,不知道這人怎麼在出廚房之後突然連接上了旁邊的植物,知道了剛剛吃的那盤有蛆,于是就出現了這撒潑打滾的一幕。
一旁的李時珍從身上拿出一本醫書,手中的銀針發出冷光,不停的在斯裡托夫身上比劃,“小友,在下看你被吵得頭暈,這夜晚不睡覺恐傷肝,對身體頗有影響,不如讓在下紮他一針…”
“多謝先生好意,紮針就不用了。”白宵宵無語的揉揉額角,與李時珍在腦海裡理思路。
“現在暫時不知我們被傳到這裡來的原因,但依照周邊巨大的植物來看,應該還在同一個副本,不知先生如何看今早的血眼?”
李時珍今早乍見也覺得新奇,線下冷靜下來倒也想通不少:“若死者生出血眼,因眼睛被血浸透,那倒也不新奇,但今早這眼睛是活物,那女子已生死卻還能發出聲音,在下猜測是眼睛乃是活物,可操控女子的身體…”
“假使那眼睛有意識,能操控女子說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知先生可曾遇過這類事件?”
李時珍搖頭道:“在下兜兜轉轉遊曆數十年,疑難雜症見過許多,但這類卻未曾發現過,如若明天小友能帶在下去仔細觀察一下那人的身體,或許會有發現。”
“正有此意。”白宵宵将鈴蘭燈打開,借着燈光靠在床頭,閉眼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李時珍也飄在一旁研究書籍,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管床上的斯裡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