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大夫?”
姜毓晚擡頭看了他一眼,這人臉色蒼白似有發熱,男子捂着嘴咳了幾聲,不情不願的将手腕伸到了姜毓晚面前。
“你隻是得了風寒,服幾回藥便好了,我寫了方子你便拿去抓藥。”
“你真的能瞧來我的病嗎?”
姜毓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公子是什麼意思?我沒明白。”
那人拿過寫好的藥方看了一會兒,字迹娟秀,但卻強勁有力:“這字看起來倒是不錯,便信你一回。”
姜毓晚聞言拉住面前的胳膊,說道:“公子日後還是少去煙花之地,這身體虛着呢,我給你再寫一副藥方子,回家後一起服了。”
“誰說我去那些地方了。你可别亂說啊。”
姜毓晚手下未停,寫着藥方:“我是大夫,你有沒有我還能不知道,我給你寫了方子好好補補。”
姜毓晚說完便将手中的東西交給他:“去抓藥吧。”
姜毓晚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最近一個是個女子。
女子走進門看到姜毓晚後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沒了束縛将手腕主動放到姜毓晚面前。
“大夫,最近幾日不知怎麼了常常覺得困乏無力。”
姜毓晚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時不時看着女子臉上的模樣,面色萎黃,便是脾胃虛弱。
“憂思過度,别再操勞累着自己。”
姜毓晚瞧着她的樣子便寫了補中益氣湯:“去抓藥吧。”
“今日怎麼仁心堂願意請女大夫了,倒是妥帖。”
“隻是臨時的。”
姜毓晚如實告知坐在面前的女子,畢竟總不能讓仁心堂在外面多了口舌。
很快便到了午後,姜毓晚一連看了許多人都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掌櫃将原來的坐堂醫請了回來,姜毓晚識趣的讓開了位子。
“姜姑娘,今晨真是勞煩姑娘了。”
“無妨。”
一個白胡子老頭從掌櫃身後走到姜毓晚面前,打量着她:“就是你今日替了我?”
“是。”
姜毓晚看着他如實說道。
“我剛才瞧見了你寫的方子,竟然沒有什麼問題,你看起來年歲尚小竟然也有如此本事。”
“過譽了,這方子勤加記憶,記在心裡便不會出錯,再根據生病之人的模樣體質适當調整便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姜毓晚說完後,轉頭便看到王洪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師父。”
“哼。”
白胡子老頭聞言哼了一聲,沒有理睬。
王洪看着姜毓晚,面上皆是譏諷:“你一個女子有着半日行醫的時間怕是不錯了,可别妄想日後能夠出名。”
姜毓晚不想同這種人說話,便轉身走開:“心術不正,行醫救人之事哪裡還分貴賤男女呢,倒是你失了本心?”
王洪倒是笑出了聲:“姜姑娘,你若是在等等便知曉了。”
姜毓晚自顧自回到藥櫃前等着抓藥,她自不會将這種酸言酸語放在心裡,姜毓晚始終記得:“莫顧他事,唯務己事。”
她又是勞累了一個下午,回到劉府後便已經累極了,連婢女送來的飯食都未吃幾口。
姜毓晚忍着困,脫了衣服泡在浴桶裡,水被她放的有些涼了。
将整個身子泡到水裡後,姜毓晚捧起水澆在自己的臉上,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真讨厭。”
她發自内心的說着,為何此處對女子的偏見如此之大,還是世人都是這樣,若是這樣那她的父母是如何一步步從吳縣走到京城的。
姜毓晚想起自己在京中時,便常常覆面去為那些貧苦之人看病,甚至是入了内宅幫婦人瞧病,被發現是女子後皆以禮相待。
她歎了一口氣,新皇仁善,京中常有女醫,甚至是宮中的太醫院也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女醫,這裡到底是山高路遠,一方官吏強權霸占牢牢控制着人心,新皇政令仿佛是一紙廢言。
若是世人對女子寬容些,那便好了。
姜毓晚心中想起那些因為面對男大夫難以說出口的病症,從而一拖再拖沒了性命,不免有些可惜。
這世上同她一樣會醫術的女子定然不少,隻是因為束縛不願顯于人前,若是有一處供女醫研學的地方就好了。
她整個人沉入到水中,溢上來的水将口鼻淹住,姜毓晚墨發散開在水中,她憋着氣仿佛要将心中的煩惱事都忘卻。
姜毓晚忽然想起什麼事情,将頭猛然間擡起來,仰起頭大口呼吸,謝昭非不願說的任務是不是就是打着尋找玉玺的幌子,一路将這些貪官污吏全都鏟除了。
她睜開眼睛,用手揉了揉,怪不得他不願說呢,原來是因為這樣。
姜毓晚站起身,任由水珠從身上滑落,她從浴桶裡面出來,拿起毛巾擦幹淨身上的水珠,眼裡是想明白一件事情的釋然。
不過王洪讓她日後等等便知曉了,到底是什麼事?
姜毓晚聳肩搖了搖頭,那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甚至是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