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熏？”莫待皺眉道，“這個名字好像聽誰提起過。怎麼又成我外婆了？”

“沒有你外婆，哪來的你娘？沒有你娘，哪來的你？”江逾白的一張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來，“你知不知道她老人家有多厲害？論智力、論武功、論術法，六界之中鮮有對手，就是梅染見了她都得禮讓三分！也正因為如此，你娘從小就展現出了超越常人的天分……”

“她厲害是她的本事，管我何事？我打小沒娘，也不想知道誰是我娘，你大可不必跟我唠叨這些，免得一會我煩了把你踢出門去。”

“公子……”長風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莫待手邊，笑道，“知道自己的親人姓甚名誰，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公子怎麼一臉的不情願？”

莫待白了他一眼：“少給我搗亂！我還不知道你？生怕我不認這門親戚，日後再被人欺負。”

“是，也不是。林漫前輩結下天照保護你，她對你的愛護之心不言而喻。至于她為什麼抛棄你，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沒弄清楚真相前，你不要一聽到跟她有關的人和事就排斥得炸毛。好麼？”

“我有得選麼？”莫待舉起掐訣的手在顧長風面前晃來晃去，“我要是依着自己的性子來，估計這會你已經到忘川河畔跟孟夫人同桌喝湯了。”

顧長風笑着将他的手放好：“是我拖累了公子，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莫待癟癟嘴：“沒良心的家夥，就知道拿吃的堵我的嘴！”

顧長風笑得更開心了：“公子怎麼跟小暖一樣，動不動就說沒良心？”

莫待哼了一聲：“别拿我比他。那家夥才是這世界上最沒良心的！這幾天又不知道跑去哪裡逍遙了！”說完又狠狠剜了江逾白一眼，“你樂個什麼勁？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要你做的事還多着呢！”江逾白笑道，“别總想趕我走了。于私，你是我摯友之子，我有責任好好教導你。于公，我是你的教習師父，我有權力嚴格管束你。不管從哪方面論，我這身份都名正言順，你必須得聽我的。見你進步神速，我高興，不能笑麼？”

莫待極為不樂意地換了個訣，将五花八門的說辭摁回肚子。自他醒來後，江逾白将他的身份，以及巫族和林漫的事詳細告知。他嗤之以鼻，拒不承認與林漫的關系，也不肯學習操控聚靈珠的方法，更不願意回巫族。見說服不了他，江逾白便種了巫蠱在長風身上，并威脅說隻要他江逾白不死，這蠱就解不了，長風日日夜夜都要承受萬蠱噬心的痛。他對巫蠱研究不深，又不能殺江逾白，隻得乖乖聽話，态度前倨後恭得讓我懷疑他被人調了包，是個假的。一貫威脅别人的人竟然也有被人威脅的時候，還敢怒不敢言，真是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呀！我笑得肚子痛，結果被他賞了一個腦瓜崩，腦袋比肚子還痛。哎，虧了虧了！

“按照約定，隻要你掌握了聚靈珠的使用方法，我就離開。之後，你要勤加練習，直到你運用起來就像用筷子吃飯那麼自然而然為止。我師父傳授你的術法雖是基礎，卻也是重中之重，對你學習皓天三式有非常大的幫助。你須得認真鑽研，千萬莫浪費自己的天分。你信我，多掌握一門技能對你沒壞處。”

“你心知肚明，我排斥的不是學習新東西。”莫待邊說邊畫出一道障眼法的符咒，将水果變成一條烤魚。“皓天三式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難學，除了天照我還沒有完全掌握，天月和天絕我已可以運用自如。難的還是聚靈珠的操控，我始終悟不透其中的奧秘，掌握不了關竅。”

見江逾白并不驚訝莫待一年多的時間就學會了天月和天絕，顧長風猜一定有人學得比莫待還要快。這個人是誰？是林漫，還是林熏？抑或是他從未聽說的某位奇人異士？他很有些好奇。

“你才學了多久就在考慮悟透的事？曆代巫族的高手都是修煉很多年後才敢這麼想。”

“他們不敢想就不許我想？”莫待活動着肩頸，語氣平淡地道，“要麼我就不學，要學我就得學透，學精。”

“一步一步來，别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有張有弛，弦才能用得久。”江逾白把烤魚變回水果，抱着劍跳出窗外。“我要回巫族一趟。你别松懈，抓緊時間練習，我回來要檢查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