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加拿大多倫多
在西方文化裡,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不要惹怒待嫁的新娘。關于"Crazy Bride"的故事,在芬蘭長大的杉之原樂也曾經是聽說過不少的。或許是因為這一年多在中國進修,浸潤在中國文化裡,讓她忘記了這基本的常識。
如果兩個月前和Gabriella說了删除Plus One就好了,就不至于這麼尴尬了。
正小心翼翼坐在咖啡廳裡的杉之原樂如此想着。
她這次專程飛到多倫多就是來參加Gabriella的婚禮的,而這位美麗的金發準新娘,現在正坐在她對面舉着電話大發脾氣。
“我最後重申一遍,如果約定時間我沒有在我的婚禮現場看到足量的紅色玫瑰,我就去燒了你們的鋪子!我說到做到!”Gabriella對着電話惡狠狠地威脅完,啪地一聲把挂斷的手機扔到了桌上。她捧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順了順自己的情緒,換上了和善的笑容,胳膊肘撐在桌上托着臉。
“好了,Raku(樂),你剛剛說要和我說什麼來着?”
“我說……我沒有帶Plus One來多倫多……”樂咽了咽口水,心虛地重複了剛剛被電話打斷的話。
“你有看過我的婚禮方案,應該知道帶伴和不帶伴的人不會安排在一桌吧?”Gabriella低頭攪動了一下咖啡,她根本沒在意樂的回答,繼續說着,“你知道我給每位賓客定制的非常漂亮的桌牌嗎?還有座位展示闆也是請了很貴的人定制的呢。我記得兩個月前我有郵件問過一次參加人員是否有變動來着?”
Gabriella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大了起來。整個咖啡廳裡的人似乎都能聽清他們的交談,站在吧台邊壓着帽檐帶着黑框眼鏡的羽生結弦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
今天和師兄弟們打賭,猜教練襪子的顔色,他輸了,過來給大家買作為賭約的甜甜圈。推門進來就立刻被這邊吸引了注意力,畢竟周五的下午咖啡廳裡還算不上喧嚣,隻有這一位金發女性舉着手機大聲咆哮。不僅如此,她對面坐着的杉之原樂可是自己完全沒想到會這時候在多倫多看到的人。
但樂并沒有看到他,而是一直低着頭,雙手握着咖啡杯有些無措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Gabriella問道。
“去年12月……”
“哈,那就是我剛回收邀請函一個多月的時候?這麼久你都沒有想起跟我說一下嗎?”
“我都忘記了邀請函這回事了……”樂有些無奈,但是她确實忘幹淨了。她記得自己沒有填Plus One的習慣來着。
“八個月,你不僅沒有想起提前跟我說删除Plus One,也沒想着自己再找個男朋友填補一下這個空位?Raku,你也知道我籌備這場婚禮花了多少功夫,如果我的婚禮不是完美的……不!我的婚禮必須完美!我不管怎麼樣,你必須想辦法讓Kevin的席位牌前有一個人!”
Gabriella說完就拿起包離開了咖啡廳,留下了杉之原樂一個人愁眉苦臉地坐在那兒。
這可是在多倫多……上哪兒去……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急忙拿出手機,低頭點開Line,剛要發消息,一雙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啪地拍了一下。
羽生結弦拖開樂對面的椅子坐下,關于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的常規開場白還沒有說出口,樂率先從咖啡桌的對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結弦,明天陪我去參加一個婚禮!”
早已旁聽了整個對話的羽生結弦,擡起沒被拽住的手托着下巴撐在桌上,閑散地問道:“為什麼?連你來多倫多的事情都不知道的人,有資格陪你去參加婚禮嗎?”
怎麼來一趟多倫多,自己理虧的事兒這麼多呢?樂為難地抓了抓腦袋。她這次來的實在匆忙又緊湊,早上剛到,後天晚上就走了,本是不想打擾他的訓練。
看她為難的樣子,羽生結弦悄悄的歎了口氣。
“我一直想要新的動物森友會的呢~”
“我給你買!”好像生怕他會反悔,樂拉過他的手強行跟他擊了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