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中有愧，沒辦法立刻回答上來，于是選擇什麼都不說。

傑和妮雅站在一起，贊靠着勞埃德，凱站在最中間。所有人揣揣不安，緊張的情緒幾乎滿溢，連路人都要停下來好好看看，但礙于我難看的臉色，所有人都被自動屏退。

我停在比我腦袋還大的螺絲釘前，發現人數不對。“寇呢？”

正欲說話的傑卡了一下，有點尴尬地開始撓頭。“額，他——”

妮雅手疾眼快地掩住他的嘴。“别說！”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速太快。“哦哦，對......”

我本來沒有那麼難過。其實他們用對待敵人的陣型圍上來我也能理解，誰叫我沒腦子地撒丫子狂奔，率先引發追逐大戰。現在是面對面的陣型，已是能夠讓人放心說話的樣子。但傑的被阻止，讓我很心寒。

凱看我臉色不對，上前一步，道出着急忙慌追我的目的。“格蕾絲，我們希望你回來。”

“我暫時不想回去。”

“......我們都很想你。”

“我，”我咬着牙撒謊。大概自尊心所剩不多，但依舊堅韌得可怕。“我還有事。”

“結束了之後呢？你會回來嗎？”贊看向我，淺色的眼睛似乎很平靜。

我想起了他煮的粥。“我說了，我不想回去。”

所有人沉默了下來。我想起自己所言非虛，因為瑞凡确實給我列好清單，而這也證明了我有工作。

我開始采購。有些零部件隔得很遠。我猜妮雅是為了修理船隻才來這裡的。命運賞賜号發生什麼了，現在一切都還好嗎？

我回頭一看，發現所有人都在跟着我移動。

一股無名火直沖天靈蓋。“你們是想把我綁回船上嗎？”

妮雅愣住了。“我們......我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那麼幻影忍者城就應該列一個全新的罪名，叫做道德綁架！”

勞埃德終于忍不住了。“格蕾絲，你不要任性。我和忍者們說清楚了，他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一直将你看成同伴！你是龍元素大師，你不應該在這裡，做這些幫人跑腿的活計，你應該和我們站在一起，切實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我看着他永遠熱誠的臉，突然被疲憊席卷全身。深深的無力感驅動着我，其實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我就是個脾氣古怪的家夥，喜歡一邊賭氣一邊後悔，找一個無人知曉的荒島度過餘生，最後和找上門來的男主角同歸于盡，接着被隊友合葬。

或許我人格分裂了也不一定。

最後，我那頑強的打工人人格占了上風。“那等我領到了這個月的工資再說。”

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願意回來嗎？”

“不好說。”我誠實地搖了搖頭。“再說，再說。”

背後被什麼東西接近了！我猛地轉身，耳朵裡傳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如果我說，我買到了你愛吃的巧克力呢？”

寇滿頭大汗地舉着一個心形盒子，向我揚起笑容。“格蕾絲，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我幾乎耗費全身氣力才憋回了雙眼中某種酸澀的情緒，看到緞帶一角上的污漬。這裡離最近的高級商場很遠，寇如果和忍者同時知道我在這裡，究竟是怎麼買到這盒價格不菲的零食，又怎麼在我徹底離開前回到這裡的？

“是的。我想。”我找回自己的聲音，接過巧克力，勉強同意了他的說法。“我們當然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