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我的是韓非。
韓非少有地保持着正經的作風,俯下身摸了摸我的額頭問我:“紅蓮,你沒事吧?”
與他相愛相殺時間久了之後突然感受到來自親哥的關心,我竟有點不習慣了。
我搖了搖頭。
韓非仍舊十分擔心我:“你先不要調查潮女妖了,我會再想辦法的。”
“你能有什麼辦法?”我開口問他,說話的聲音卻很輕——我并沒有太多的力氣講話,“縱觀流沙上下,隻有我最适合調……”
“可你都變成這樣了!”韓非忽得拔高音調,“我不能因為一個明珠夫人,而使自己的妹妹受到這樣的折磨。”
“我沒有那樣嬌貴。”
“不行。”韓非嚴辭拒絕,“我不同意。”
我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講道理原本我也不是不願意去調查,隻不過是和韓非鬧着玩,畢竟我清楚地知道這件事非我莫屬。
但我們也确實都沒想到,我對潮女妖的魅術有這樣大的反應。
不過我并非那種會退縮的人,既然遇到了問題,那解決問題就可以了。是以我在最短時間内找到了焰靈姬。
我又緩緩地睜開眼,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你不必太為我擔心,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韓非還是不太放心:“可若是你……”
“你盼我點好行不行?”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笑得很無奈,但向他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老子是活到秦時的女人!區區一個明珠夫人,根本擋不住我星辰大海的征途!
韓非搖了搖頭,頗為寵溺地笑着道:“罷了,從小到大你就沒變過。若你當真認定了,便去做吧。”
“所以,你剛才說的話都不作數了?”
就見紫女大姐頭扭着細腰走來,手裡還端着一樽韓非慣常喜歡的酒盞。
韓非瞅了那酒盞一眼,繼而露出絕望的神色。
我突然get到了,事情大概是紫女他們讓韓非和我說不用調查潮女妖了,事成了才給他酒喝。原本韓非說得好好的一定堅定地說服我,卻不想我才說了幾句他就又倒戈了。
好一株牆頭草哦。
韓非你酒沒了。
“紅蓮啊,你看我為了你能繼續調查連酒都喝不着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我:“滾。”
韓非:委屈,弱小,但想喝酒。
在這件事情上達成共識之後,韓非被紫女冷着臉叫去另一個房間單獨談話,留着張良進來照看我。
而等張良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穿鞋了。
“不再休息一會兒麼?你的事我聽焰靈姬說了,似乎還挺嚴重的。”
“不躺了。”我擺了擺手,“開工。說起來你們去翡翠虎那有什麼收獲麼?”
于是張良就告訴我,在我昏迷的當口,韓非帶着他和紫女去了一趟翡翠虎在新鄭的攬秀山莊,和翡翠虎達成了一個賭約。
十日之内,新鄭糧價必降。
本是沒什麼的,隻不過他們兩人的賭約,由鐵血盟擔保。
張良首先甩鍋:“我攔過他了,三次。”
此時我倆就站在屋外,妄圖透過門縫偷聽裡頭韓非和紫女的談話。
張良:“我沒做過這種事。”
我:“現在做過了。”
張良:“……”
我湊那聽了一會兒,奈何韓非家的門隔音實在是好的有點過分,我什麼都沒聽到。
“你在幹什麼?”
頭頂突然想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我吓得渾身一抖,差點摔在地上。
當我顫顫巍巍回頭看的時候,才見衛莊正俯視着我,眼中鄙夷的神色顯露無疑。
我錘子呢,我碎|顱|錘哪去了?
衛莊二話不說将我扒拉開,一把拉開移門,道:“糧價——”
就見他頓了一頓。
我和張良都很好奇,倆人用一模一樣的姿勢扒在門邊探頭往裡頭看。
結果我倆又幾乎同時抽了一口氣。
好家夥。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更怕突然多出的三條酸菜魚。
衛莊:我為什麼在這裡。
張良:韓兄真有你的。
我:沖鋒!韓非沖鋒!
各位聽我形容,屋裡現在的場面就是,韓非摟着紫女,紫女的臉貼在韓非胸口,暧昧到我不用吃午飯,就已經被狗糧塞飽了。
此刻難為衛莊還能繼續冷着一張臉淡淡然地把事情說完:“又漲了兩成。”
韓非反應過度:“什麼!”
然後紫女摔在地上。
我和張良的下巴掉了。
衛莊哼了一聲,想再把門拉起來卻因為我們倆扒着而無法操作。
他垂眸看着我們。
感受到死亡凝視的張良和我很識相地立刻松開門,乖乖往後退了十步。
然後衛莊才完成了他的操作,并且補了一刀:“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