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的安排輪不上我操心,而且看韓非的樣子也是絲毫不想做這種出風頭且不讨好的事情,如此一來這矛頭暫時就不會在他身上。
做人還是要适當低調一點才好。
近幾天新鄭降了溫,外面動不動就刮大風,據說隔壁兩條街上都有棚子被風吹塌了,好在是在深夜沒有傷到人。
大家也都開始備起年貨,首飾盲盒一經推廣,霎時受到了全城小姐姐們的歡迎,差點連補貨都來不及。
紫女姐姐嘴角的笑根本抑制不住,并且在我的建議下準備于年後将盲盒推廣至國中幾個大型城鎮,并派紫蘭山莊中能幹之人前往。
這分店不就來了嘛。
這兩日沒有大朝,我們幾人都因天氣冷而窩在房中不願多動,尤其是我和韓非,縱使屋中燃着火,我們兩人還是像快凍死了一般,縮在厚實的大氅裡,抱着個暖爐瑟瑟發抖。
這是我有生以來過的第一個沒有空調沒有地暖的冬天,如此看來古人實在值得欽佩,竟能在這樣難熬的天氣中生生不息。
尤其是像衛莊這樣的,居然隻是在平日的裝扮上多添了件毛披肩,不得不說習武之人的确非同凡響。
不過一直這麼蜷縮着當真有些浪費人生,是以為了排解這無趣的日常,我又生了個主意。
“吃過酒釀圓子沒?”我抱着暖爐雙眼放光,将衆人都打量了一遍,“可好吃了。”
弄玉搖了搖頭,耳畔珠玉叮當:“未曾聽說過。”
衛莊盤腿坐在燒火盆邊,臉色因溫暖而微微泛紅,他一邊瞅了我一眼一邊道:“你又要搞什麼花樣?”
我心說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如此淡薄而脆弱麼,分明是想給你們整點好吃的,居然還要嘲諷我。
然而衛莊此人性格如此,我若真和他計較,那便是我的不對了。
于是我沒理他,就又道:“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會搓圓子吧?”
得到衆人肯定的答複之後,我滿意地點頭道:“那好,你們去搓圓子吧,酒釀我來做。可别小看酒釀,這可是好東西。”
《綱目拾遺》中說道:“佐藥發痘漿,行血益髓脈,生津濃。”便也就是說這酒釀有促進血液循環,促進新陳代謝的功效,甚至還能補血養顔,舒筋活絡,強身健體。
而這酒釀的制作過程也不是特别的複雜,以目前的條件姑且也能一試。
雖然我一直是拖延症晚期患者,不過眼下确實别無他事可作,找不到任何借口再拖沓。
這該死的強迫症居然被無聊給治好了。
然而當了小公主被寵慣之後毛病就顯露出來了,既然我都開始行動,其他人怎麼還能閑着呢?
“動起來了兄弟們。”我像趕鴨子一般将衆人紛紛從舒适圈中拉起來,“搓小圓子去!”
對待姑娘們我自然是客氣幾分,笑意盈盈地對弄玉和焰靈姬道:“這種粗活便不勞煩二位,二位隻需要監工他們兩個就行了。”
韓非立刻表達了不滿:“為什麼啊?”
我用一個活見了鬼的表情看向他,在他震撼且難以置信的眼神注視下反問他道:“難不成你舍得兩個膚若凝脂手若柔夷的小姐姐在那搓圓子?”
花花公子韓非必然是舍不得的,是以這靈魂拷問一出,他臉上的委屈霎時僵住。
今日迫害韓非任務(1/1)
繼而我轉向衛莊,正欲開口之時卻見他噔一下站起來,話也不說就往外走。
韓非托着下巴順着衛莊的背影望去,一邊還評價道:“衛莊兄倒是十分利索。”
聽他這樣說,我飛起一腳佯裝要踹他:“那你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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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之時我正在嗦粉。
弄玉給我端進來一個盤子,說是紫女姐姐也加入了手作行列,且搓好了一些先來給我檢查。
我湊過頭去看了看,左邊一半的小圓子搓的那叫一個珠圓玉潤,且大小一緻品相極佳,排列整齊。
反觀右半邊……我一時竟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份,emmmm傑作?真要說的話大概隻能說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好家夥那搓的是圓子嗎,為什麼大小不一樣而且差别那麼大啊,而且為什麼有的圓子裡明明都是面粉,你卻搓的像裡頭包了個肉餡?知不知道那叫團子不叫小圓子啦!
我擡手擋在了自己面前,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問弄玉道:“那邊那些,是誰搓的?”
弄玉規規矩矩地回答我:“是衛莊大哥。”
我的下巴掉了。
好家夥原來是衛莊啊,他那雙手是長着看的嗎,白長了這麼一雙好手,怎麼搓出來的圓子——等等等等,我好像還看見了方的?
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我一手握着筷子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一個損招:“你現在趕緊把這半邊圓子全下了端給衛莊,告訴他這就是他今天的晚飯了。”
弄玉的表情像是在努力憋笑,素日裡的五官靈動這會兒差點成了五官亂動——她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替衛莊求情道:“殿下,這些會不會太多了?”
“不打緊。”我又嗦了口粉,含含糊糊地道,“今天吃不完明天繼續。”
衛莊:你可真行啊。
眼見着這圓子應該還差了一份,我問弄玉:“我哥哥的呢?”
“在這裡。”
焰靈姬嬌媚柔軟的聲音來的恰是時候,我循聲側過頭去,就見焰靈姬端來的盤子上,圓子雖少,可都還是體面的模樣。
我當下松了口氣。
估摸着韓非的搓圓子技術必是紫女姐姐親自教授,衛莊卻是自學成才,這麼一想好像有點凄涼。
不過凄涼也抵不過我想讓他把那些醜東西吃下去的強烈心情,于是囑托了弄玉千萬要盯着衛莊吃掉這些圓子,他要是敢翻臉的話我就找韓非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