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就養吧，他若要是不好色，倒也奇怪……”說到這裡我忽然睜開眼睛，問道，“你方才說哪裡？”

“是雀閣呢殿下。”

雀閣……一個但凡看過空山鳥語的人都不會陌生的地方。那段驚才絕豔的初見，将說未說的遺憾，少年不識愛恨時一生最心動的一眼天荒——我沒想過這麼快就來了。

空山鳥語隻有三集，卻是很多人的意難平，或許如果墨鴉和弄玉不死，很多故事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彼時他們遇上的是決意不想嫁給姬無夜的紅蓮，可他們這次遇上的是我——我需要嫁給姬無夜的這個機會。

“殿下你去哪裡！”

我頭也不回地對小珏子道：“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殺到紫蘭山莊的時候，弄玉果然不在了。

是以我見到他們的時候開門見山問：“你們是不是把弄玉送進雀閣了？”

衛莊沉着臉不說話。

自從韓非走後，他就成了流沙暫時的老大，所以他沉默着，紫女和張良也都不開口。

“說話！”

衛莊的眸色微微一動，便别過了眼神不再看我。

回答在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心裡都很清楚，事實就是我說的這樣。

“你們瘋了吧！”我暴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我也是流沙的人！”

紫女想安慰我：“殿下……”

“弄玉會死的，你們當姬無夜那麼容易被殺嗎？”

紫女歎了口氣：“這也是……她自己的決定。”

“拜托你們做決定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聲，我們或許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而不是一定要犧牲一個人——每個人的命都是一樣珍貴的。”

“如果姬無夜不死——”衛莊低沉的聲音傳來，“死的就是你。你嫁給了姬無夜，也就和死了沒什麼區别。”

我點頭反駁他：“對，可如此命運本就是我一個人承受，不該由旁人替我。”

因為隻有我知道所有人的結局，而也隻有我在固執地想要改變某些結局。

所以啊——若是按部就班，便什麼都改變不了。

“罷了。”我站起身走到門邊，卻又回頭，“這件事我會處理。”

會趕在一切發生之前阻止悲劇。

那些将溫存善念藏于心底，不舍得讓黑暗将自己分割的支離破碎的人們，都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

三日後，雀閣的燈亮了。

雀閣是姬無夜花了大價錢造的，甚至比韓王宮中最高之處還要高上一截。如此明目張膽的僭越行為，放在朝中竟也無人敢彈劾他。

可謂是道德淪喪了。

我算準了時間出宮，到雀閣的時候正是日暮西斜，群鳥紛紛而來，圍繞在雀閣四周。

心弦之曲，是時候了。

然我想進雀閣之時，卻被門口兩個禁軍攔了下來。

“什麼人敢擅闖雀閣！”

我揚了揚頭，厲聲道：“宮中禁軍，不認得主子嗎！”

兩人一愣，約莫是沒想到紅蓮公主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驚得急忙行禮：“公主殿下。”

我擺擺手道：“讓，本公主要進去。”

兩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其中一人才道：“殿下恕罪，姬将軍吩咐過，今夜任何人都不得……”

“放肆！左一個姬将軍右一個姬将軍，是不是被姬無夜管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韓還是姓姬了？”

“公主殿下恕罪，我們也是……”

“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你們也有你們的難處。”我放軟了語氣，“讓本公主進去，會與姬将軍說的，是本公主非要進來，與你們無關。”

兩人還是猶豫：“這……”

見着兩人如此，我心中不由生出不少急躁，雀閣之上形式瞬息萬變，但凡晚了片刻或許就再也救不回一人的性命。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能用硬的了，腰間練劍一出，我抖了抖手腕，将兩個禁軍抽暈在地。

我踹門進去的時候在場守衛和侍女都愣了愣，士兵們迅速将我圍住，但又有人在刹那認出我的身份，一時間沒人敢對我動手。

況且隻要我手中練劍一甩，為躲開我的攻擊，衆人就會退開一片，正方便了我行走。

可惜古代沒有電梯，這雀閣又造的極高，光是爬到樓頂就幾乎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扶着牆喘氣，心說下次再裝逼一定先看清樓層高度，别好不容易小帥一回，卻因為體力不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然而此時的情形，就算我再怎麼累得口幹舌燥，也是半分功夫都耽誤不得，是以我沒等氣喘勻，就甩着練劍一把劈開了木門。

“姬無夜你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