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走後不多時,楚軍又有人進來禀報,說是田言來了。
其他人:田言來了。
韓文玉:驚鲵來了。
田言孤身一人前來,顯然是為了彰顯自己弱勢無害。果然,墨家人很會先入為主,就連大鐵錘的話都沒那般暴躁:“你來找我們幹嘛,田虎還不肯罷休嗎?”
小高聲音更是溫和有禮:“那麼田大小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我翻了個白眼。
田言自幼體弱,此時此刻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虛弱,讓人生怕她下一口氣接不上:“高先生曾問我,農家六堂有沒有可能停戰——田言此來是想确認,墨家想要農家停戰的願望,有沒有改變。”
墨家當然還是想從中調停,畢竟現在農家一團亂麻,在東郡之地對誰都沒好處。
“二叔對墨家犯下的罪責,田言願一人承擔。”
田言發動經典技能說的比唱的好聽,各位,v我50看我怼爆田言。
于是我攔住高漸離:“慢着,你準備怎麼承擔?我給你算算啊,田猛死了,田虎莫名其妙派人追殺縱橫。墨家二人登門拜訪,結果被你那個弟弟打了一頓不說,還被田蜜給抓了吧。”
田言點頭:“是。”
“你要承擔,那咱就說一報還一報,縱橫這邊大度不和你計較,但墨家這邊——要不你也給我們打一頓?”
大鐵錘:未曾設想的道路。
高漸離:突然覺得玉老闆說話做事還挺解氣。
我拳頭都舉起來了,卻聽田言道:“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在此之前,田言還想求各位一件事,如若此事成了,任何後果田言都不會逃避。”
面對田言我怎麼可能按套路出牌,于是伸長脖子沖她搖了搖頭:“我不要,我這個人向來小人報仇一天到晚,現在就要揍你,你還有遺言嗎?”
田言默了默,我知道她在思考如何應付,但我隻管當她默許,霎時間拳頭虎虎生風,立時就要招呼到她臉上。
卻被人攔腰抱着往後扯了幾尺,害我一拳揮空。
我當場無能狂怒:“衛莊你幹嘛!”
田言向衛莊投去感謝的目光,才又向高漸離二人道:“田言希望墨家能夠支持我,接任俠魁。”
衛莊仍舊環手攔着我,即便我還在張牙舞爪想通過空氣動力學打田言一拳。
“墨家難道真的願意坐視農家在帝國的陰謀中走向覆滅,十萬農家弟子生靈塗炭嗎?”
少道德綁架了,這事兒不就是你挑起來的嗎。農家六堂快散裝成江蘇了你來坐收漁翁之利,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高漸離提出一個建設性問題:“你要當俠魁,田虎會同意?”
“所以,除了希望得到墨家的支持外,田言也盼得到縱橫二位和道家人宗的支持。”
衛莊在我背後開口:“症結沒有根除是治不好病的。驚鲵的身份沒有揭開,農家的風波就沒有平息的可能。”
好了,各位可能要問了,既然我有金手指,為什麼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公開驚鲵的身份呢?
我猜大家或許是有些忘了,很早的時候我在韓國第一次見到李斯,就想告訴張良這個人會害死韓非。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一道驚雷劈下來,差點沒把我吓死。
此後我便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一旦跳預言家,都不用等天黑請閉眼,直接被外場幹預刀了。所以說這金手指就是個唬人的,有了不能用等于沒有。
田言這會兒還在裝人淡如菊的人設,好一副我本不想當俠魁但為了大局我不得不當的茶裡茶氣:“俠魁未定,人心浮動,真正的元兇可以輕易的渾水摸魚,所以盡快将大局穩定下來,才可以溯本清源。”
當然,其實事情的不确定性還有很多,她敢如此笃定,在衆人面前打下包票,完全因為她本人就是驚鲵。
實則羅網攪農家的水,當然希望這池水越攪越渾,所以羅網根本不希望有人當俠魁。沒有俠魁的農家就會一直一盤散沙,各個擊破可比直接攻打十萬弟子要容易得多。
聰明如田言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何況就算她當上俠魁,羅網也可以繼續在農家搞事情,畢竟農家六堂貌合神離已久,不會因為突然出現一個俠魁就此齊心,隻需稍稍一挑撥又會回到從前。
是以田言為什麼會忽略這個最大的問題而選擇把俠魁之事放在最緊要的位置,隻有一個原因——她就是驚鲵,她有權力左右羅網的行動。
不然的話,更合邏輯的行為方式應當是先調停各堂紛争,肅清農家奸細,再論俠魁之位。
隻是現下一來局勢撲朔,二來時間緊迫,沒有太多時間給人條條理清,是以在場衆人最終還是同意了支持田言當俠魁。
我拍了拍衛莊的手:“喂,她都走好一會兒了,你也該放手了吧。”
衛莊輕描淡寫“嗯”了一聲,緩緩将手松開。
“哎等等。”我叫住他,“你們不會真的要支持田言吧?”
他問我:“怎麼?”
“你覺得田言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