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盟友那麼多,為什麼你不去煩你那些盟友們?總要往我這個敵視你們吸血鬼的存在身邊湊,你是真不怕我哪天找到了殺死始祖的方法然後對你下手嗎?”
坎尼拔莉絲姆疑惑的看向對方,她知道平等院是個“普世善”的理想主義者,但她可從不覺得對方是那種善良可欺的類型,明知道自己對她抱有殺意,卻仍舊毫無芥蒂的靠近她,為什麼?
聽到坎尼拔莉絲姆這樣的疑問,平等院未來站起身直視向她的雙眼,平靜的眼底漾起層層波光,似快樂,似愉悅。
“因為我迷上你了!”
坎尼拔莉絲姆表情一囧:“哈?”
看到她那副模樣,平等院未來捧腹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她才蹲下身,捧着自己的下巴,歪着頭定定的看着坎尼拔莉絲姆,像是要把她深深的望盡眼底,聲音溫柔而堅定。
“我活了三千多年了!幾千年來,遇到的人和吸血鬼基本都不認同我保護弱小的思想,不隻不認同,他們甚至無法理解我這個想法,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也不想去試圖理解。
隻有你!你是不同的!
隻交流了短短幾句話,你就理解了我,不隻是我的思想,你甚至理解了我的思考方式,我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一個存在,一切的一切,我仿佛變成了一本簡單易懂的書本攤在你面前,你輕而易舉的就讀懂了我。
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我無法用語言來清晰描述我與你相識以來内心的快樂!
隻是慶幸着你存在在這個世間,遺憾于怎麼現在才認識你,與你對話時我能感覺到一種深切的共鳴,仿佛我們的靈魂早已相識,隻是時間或命運讓我們在此時此刻相遇。
所以我即使知道你對我懷有殺意,卻仍舊忍不住的靠近你,想與你交談,想更深的了解你,像和你共同談論過去現在未來的每一件事。
與你的相處中,我似乎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展露最真實的自我,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都能得到理解與接納,無需擔憂被背叛或誤解。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它讓我感覺到,我被承認了。”
“那麼你呢?你怎麼看待我的?我能感覺到,你其實并不讨厭我吧!”
才聽到一大段坦率熱情的表白,沒等反應過來就又被這樣直白的問起,坎尼拔莉絲姆一時語塞住了,常年内斂的心緒讓她不适應這樣剖露自己的内心,直率的坦白自己心迹。
但面對眼前被她另眼相看的平等院未來,面對對方毫無保留的捧上來的赤誠,對方是這個世界中讓她另眼相看的存在,她不想對她撒謊,或為掩飾自己的難為情而傷害到她。
半晌。
坎尼拔莉絲姆剖析着自己的内心,終于,沙啞的開口了。
“對!我并不讨厭你!
恰恰相反,我很欣賞你,你發自内心誕生的思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近乎于奇迹,它驚豔到我了!”
“但同時我又很警惕你,你的思想将會成為一些危險的源頭可能會傷害到人類這個種族,所以,我想祝福你,幫助你,卻同時又想殺掉你。”
随後,她轉身也看向平等院未來的雙眼,慎重的說出一句深思熟慮後的勸誡。
“平等院,你或許不該靠我太近,若有一天我真的找到能殺死始祖的方法,那我一定會對你動手的,即便我會心痛,但我想我是不會猶豫的。
我是一個隻要感受到危險,隻要有能力就一定會出手的人,因為我性子裡有種“甯可殺錯不可放過”極端性,而這樣的人是危險的。
你不該把我這樣的人視作知己,來納入自己的内心,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聽到坎尼拔莉絲姆這般剖析着自身後說出的話,平等院未來終于開心的笑了。
怎麼能不開心呢?
就像一個殺人犯在動手之前對受害者勸說,你應該快跑,跑的離我遠遠的,因為我接下來可能會殺掉你。
這冷酷的危險話語下,卻隐約蘊含着某種極緻深沉的溫柔。
這一瞬間。
平等院未來徹底洞悉了坎尼拔莉絲姆内心的最底層,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今這個名為“坎尼拔莉絲姆”的存在,或許曾經是個極其溫柔的人,以至于成為一個滿手鮮血的殺戮者的後,對着一個有着殺意的人,還能給出了她自身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真誠建議。
或許對方自己都沒意識到,那建議對方遠離自己的言行,直接反向暴露了對方内心潛意識的想法。
‘你不該靠近我 > 我可能會殺了你 > 你應該跑得遠遠的 > 那我就不會殺你了 = 我不想殺你。’
隻是命運對她實在太殘酷,刀槍斧钺加身将她硬生生削砍成如今的模樣,“死亡”将她扭曲了,如今的她恐怕連溫柔為何物都不知道了,連表達的方式也扭曲極了。
但那危險之下,确實有着深沉而隽永溫柔流過。
平等院未來看着面前有着熱烈紅發的女子,眼裡浸滿溫柔的流光,最終溫柔的勾起一個溫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