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身着淡藍色的法衣,裙擺在空中一蕩一蕩的,如同蝴蝶翩跹。
售票修士也不是沒見過趕票的,他揮手喊道:“快點!要啟程了!”
好在幾人是修士,動作皆不慢,待五人到近前,他語速頗快地問:“上等房七十靈石一位、中等房五十靈石一位,下等房三十靈石一位。”
“下等!”五人異口同聲,急匆匆掏出靈石,終于在啟程最後一刻鐘上了飛舟。
元月半拖半拉着靠在肩上的葉晴苒打開房間門。
下等房是四人間,四張床密密地擺在一起,隻剩一條窄小的過道供人通過。
已經有兩名女修占了靠窗的位置。
葉晴苒作為醫修,饒是平日裡有上過學院的基礎體術練習,一路從城南跑到城北也是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要不是有元月和姜楚拉着她跑完了剩下半程,恐怕她趴下了。
葉晴苒緩過了點氣,拖着沉重的步伐,把自己“啪”地摔在了床上。
元月坐在另一張床上打量了下布局。
這間屋子裡共用一個聚靈陣法,兩張床靠窗、兩張床靠門,手指下的布料說不上光滑,但還算幹淨整潔,上舟前應該是用過清潔咒。
屋内的剩下兩個女修隻在她們進來時打量過她們一眼,此時皆閉目打坐中。
元月沒有葉晴苒那麼累,反倒是很好奇這公共飛舟内的結構,歇了幾口氣就出了門。
飛舟一共五層,從第三層往上每一層分别是下等房、中等房和上等房,分别為四人一間、兩人一間和單間。
第二層則開滿了鋪子,衣服首飾、靈寶法器、丹藥符箓、各地靈食應有盡有。
第一層則是觀景台,還有飛舟管理人員的住處和工作間。
與宗門飛舟和青舟皆不同。
此時此刻,在一層觀望雲端之景的修士衆多,元月打聽了一圈才知道,江城往樂城一路上有一九曲大河,兩岸夾山巍峨險峻,但從空中下視風景獨有,是此飛舟的特色路線、賣點之一。
——最重要的原因是,據傳數年前有一修士坐此舟望此景直接頓悟,修為連跳一個大境界,自此這舟的觀景台總是滿滿當當。
人潮擁擠,元月沒什麼湊熱鬧的心思,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甲闆上卻突兀地傳來一聲尖叫:“我的儲物袋呢?怎麼會不見了!”
随即便是越來越多的吵嚷聲:“我的也是!”
“啊!還有我的!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有人偷儲物袋!我靈識還刻在上面,誰能打得開!”
“我感應不到我儲物袋在哪了!難道我的靈識已經被掐斷了!”
元月立馬低頭,她挂在腰間的儲物袋是太玄宗弟子标配款,上面繡着太玄宗宗門之花玉蘭。
可現在,她腰間空空蕩蕩,儲物袋竟然毫無蹤迹。
元月立在原地,眉目整個沉了下來。
她确認自己沒有把儲物袋遺落到房中。
她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了,這艘船上能悄無聲息偷的了她儲物袋的人應當不多。
但足夠驚人了。
腦中過了一遍從三樓往下的整個路線,期間有印象的人不多,但她确定沒有遇到高階修士。
儲物袋裡是她的全部身家,即便算不上豐厚,但絕對不容損失。
她轉身回到觀景台。
這裡的修士最先發現自己的儲物袋丢失,說明作案人一定來過這。
說不定就隐沒在人群之中。
觀景台處正是嘈雜喧鬧之時,沒一會兒飛舟上負責安保的修士便将此處團團圍住,一個頭發花白但視線銳利的修士穩步趕來。
“諸位稍安勿躁,我是這舟上負責管理諸位乘客在舟上一切事宜的人,諸位可喚我老張。”
“你這飛舟上有人偷盜儲物袋!你們怎麼看管的?治理這麼差!”有人喊道。
元月聽出來這個聲音正是那第一個發現自己儲物袋丢失的修士發出的,順着傳來的方向望去,盡頭是一個衣着富貴的男修。
“公共飛舟來往人員複雜,雖然配備了修士維持秩序,但諸位也知曉我等不可能事無巨細、無一纰漏。”
“我花了七十塊中品靈石,難道連基本的财産安全都無法保障嗎?你們遊輪便是如此态度?!”男修不由提高了聲音。
周圍人聽聞此言,竟有不少附和聲響起。
“就是啊,我也是上等房住戶,剛還在二層消費了一百多塊中品靈石,結果下來一會兒儲物袋就丢了。”
“這有賊難道不是飛舟管理不行嗎?”
也有人聽不過去的,“飛舟上有賊關飛舟什麼事?人家又不可能跟在你屁股後面防賊。”
“就是啊,有賊找賊,找飛舟的事兒幹嘛?”
有人知曉這事怪不到飛舟管理的頭上,但儲物袋到底是不翼而飛,沒法心甘情願故作輕松的當理中客。
“即便如此,有飛舟安保的衆修士尋找到底比我們自己來強些,那便應當擔起責任來。”
“擔什麼責?這叫幫忙,不會說就不要說話。”有人嗤之以鼻。
“好了,”老張大聲道,“這件事我們會竭力提供幫助,但找不找得到也要靠諸位自己。若是有線索,請現在提出來,集思廣益,必有成效。”
然而甲闆觀景台的衆人卻一反之前的做派。
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