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四點,濕地公園所有的燈光敞亮,拉起警戒線的四周圍滿了人,王潤鳴眼見謝沉征到了,連忙跑來,“謝隊。”
謝沉征接過手套,越過警戒線,邊走邊聽着王潤鳴說:“屍體是公園管理員起夜發現的,報給榮津派出所的同志,又移到咱們這邊,因為下了一場大雨,留下的痕迹不多。”
他點點頭,眼見榮津派出所的隊長走來,便上前走來幾步,和他說了幾句客氣話,“韓隊長你好,辛苦了”,韓炎也是個爽快人,摘了手套和謝沉征握手,“應該的應該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謝隊别客氣。”
“多謝。”謝沉征說完,就戴上手套,往案發現場走去,下過一場大雨,土質松軟,一腳一個泥坑,周圍樹木郁郁蔥蔥,四處遮蔽,還算隐秘,而且,這裡燈少且亮度低,如果不刻意來這,根本不會注意到此處。
“發現死者的人呢?”謝沉征随着手電筒的光仰頭看了看案發現場的樹木還有灌木叢,燈光一轉,一下照到一位佝偻着背,穿着老頭衫的人。
那人擡手擋了下照來的光,連忙把着腿快走幾步,“警官,警官好,是我發現的屍體。”
“我叫朱茂榮,大家夥都叫我老朱,是濕地公園的管理員,昨晚正巧我值夜的,那場雨下的又急又狠,我尋思也沒人會來啊,就偷眯了會,正好我起夜的時候雨停了,我突然想起電箱還沒關,就順道去看看,當時我就站在那”,老朱一邊說着一邊指着灌木叢後面的白色電箱,“還真是怪了,我這麼一打眼就看見個人影從空中晃蕩,他娘的,當時把我吓得......”
“抱歉抱歉警官......”老朱闆了闆腰背,又繼續說:“我站在邊兒上喊了幾嗓子,也沒人應,我又不敢扒開草進去看,就回去了,約莫過了一刻鐘,我越想越不對,就幹脆直接報警,有人民警察在,我膽子也壯實了。”
謝沉征點點頭,倒是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兇手選這地方顯然是既方便行兇,又方便被人發現,尤其是被值夜的公園管理員發現,看來他沒少摸排這裡的情況。
謝沉征表達了感謝之後就靠近衆多樹木中最粗壯那那棵樹,手電筒在樹幹上一寸一寸照着,樹皮潮濕顯得樹紋更加深刻。
“警官,警官您看?”
“還有事麼?”
“哦,是這樣的,我也是個柯南迷,年輕的時候也想着考警校當警察來着,今天也是很湊巧,我尋思着......”
“老朱老朱!”王潤鳴一把拉過朱茂榮的胳膊将他扯到一邊,“來來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說。”
朱茂榮示意性的看了眼謝沉征,他不傻,肯定知道誰是頭兒,謝沉征給王潤鳴遞了個眼神,中規中矩的說道:“隻要群衆的要求在合理範圍内,盡全力滿足。”
老朱剛被王潤鳴拉着去平坦石子路上,吳啟就牽強笑着走來了,“謝隊,你這官腔打的和劉局有一拼了。”
謝沉征沉了沉臉,發生命案,他可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老吳,你可别揶揄我,去看看屍體。”
“法醫那邊初步檢驗是窒息死亡,作案工具就是麻繩,死者用麻繩被吊在樹上,頭頸向下,另外,死者臉部被刻意劃破,根據血凝固時長,應該是在死前被毀容,但屍體被雨淋透,具體死亡時間和原因還嘚帶回去檢驗之後給你。”
吳啟在旁邊說着,謝沉征聽完後皺了皺眉,“活的時候就劃破了?用什麼劃破的”,說着謝沉征掀開白布瞧了眼已經成了一具屍體的秦卿卿,她左右臉上一邊一個圓圈,像是被人刻意練習的規整。
“不好說,手術刀,刀片什麼的都有可能。”吳啟輕歎一聲,好好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就這麼被毀了。
那兩個還滲着血的紅色圓圈,被大雨淋濕,被手電筒湊近一照,表皮組織還輕微外翻着,死白的臉上頓時顯得面目可憎了些,全然看不出她還是當紅女明星。
但謝沉征心裡咯噔一下,又恍然意識到什麼,“老吳,你說這兩個圓圈會不會和之前211案留下的圓圈一樣?要不然,兇手為什麼偏偏挑最難畫的圓?”
圓形一筆而成,無棱無角,想要畫的均勻又完美着實要下一番功夫,這和達芬奇畫雞蛋差不多,但性質可差太遠。
“不好說,也許是用圓規類型的器具,還有待查驗,但法醫隻查明死者肢體上留下來的信号,至于作案原因這些還需要你們查證。”吳法醫一本正經的給了回答。
謝沉征輕啧了一聲,心裡道彼此彼此,手上又把白布輕輕蓋上,但突然間,他披蓋白布的手頓了一下,手電筒湊近,覺得某些地方有些不對勁,甚至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