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回憶裡想起模糊的小時候
雲朵飄浮在藍藍的天空
那時的你說要和我手牽手
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
——飛兒
那時年僅七歲的你,還是一位天真的公主。
這天,一向忙于政務沒空管你的國王,突然跑到你的房間,而且還沒帶那些前呼後擁的大臣,隻帶了一個貼身侍從。
國王:“乖女兒,父王今天從鬥獸場給你買了個玩伴,以後就有人陪你了。”
你好奇地看向後面。
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站在那裡,定定地看着你。
你也稀罕地看着他,你從來沒見過有人長着那麼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讓你想起在畫報上看到的小老虎。
“來,柏源,和公主打個招呼。”
“公主。”他向你微微颔首。
然而你卻躲到了國王身後。
“我不想跟男孩子玩。”你仍然記着王宮裡那些調皮搗蛋的王子撕壞你的書的事。
“這……男孩子有什麼不好的?你父王我不就是男孩子嗎?”
“我也不想跟你玩!”
“你——”國王瞪起眼睛,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你是這王宮裡唯一一個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
大概是你們的對話太過無厘頭,那個叫柏源的男孩子彎起眼睛笑了。
你忽然覺得,他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樣子很溫和,他應該跟那些壞男孩不一樣。
于是你開始和他說話:“你家在哪裡?”
“我沒有家,我從記事起就在鬥獸場了。”他不卑不亢地答道。
“鬥獸場裡有什麼?”
“嗯……”他猶豫了一下,目光飄向一邊,但很快又正視着你說道:“有老虎、獅子,還有很多人。”
“老虎長得和你一樣嗎?”
他稍稍睜大了眼睛,大概覺得你這個比喻很新奇。
他想了想,故意裝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說道:“對了,我就是老虎變的,專門吃小孩子。啊嗚。”
你被他逗笑了:“我才不怕你呢。”
一旁的國王插嘴道:“那以後,柏源就住在你的寝宮裡,你們好好相處。”
“可他不是應該住侍衛宿舍嗎?”你很詫異他們竟然給他做了這種安排。
侍從出來打圓場:“公主,你們住在一起,他可以給你講故事解悶呀。”
國王也附和道:“對對。你不是最愛聽那些森林裡動物的故事嗎?他以前天天和那些動物呆在一起,可以慢慢給你講。”
你皺了皺眉頭。他們倆這樣一唱一和,你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基本上每次都是在背後悄悄商量好了一些事情。
你知道改變不了國王的主意,就轉頭對柏源說:“那你不許碰我的書!”
“我不會動公主的東西。”
“不許睡我的床。”
“我睡地上。”
“你睡門口。”
“好,我睡門口。”
他看起來也就跟你差不多的年紀,卻對你的刁難如此對答如流。
國王看得明白,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回到鬥獸場那種地方了。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不許再胡鬧了。”國王最後下了定音。
侍從道:“那,柏源你先跟我們來一下,有些宮裡的事情要交待你。”
國王和侍從帶着柏源走開了,留下你在原地發呆。
你知道自己和其他王子公主有些不同。你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王宮裡的人對她的去向諱莫如深,國王也不肯告訴你。因為沒有母親護佑,時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被強加給你,就比如像剛剛這樣突然丢了個陌生的男孩子到你的房間,要你和他同吃同住。
一直到暮色低垂,他們也沒回來,你趴在床上看書,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夜裡降溫了,你被凍醒以後就去櫃子裡找被子。忽然,你想起了白天那個男孩子。
他不會真的睡在門口了吧?
你揉着眼睛拉開門,果然看到他像隻小狗一樣蜷縮着睡在門口的墊子上。
你蹲下來拍了拍他:“醒醒。”
他睡得很警覺,幾乎你的手剛放到他身上,他就睜開了眼睛。
他很快坐起身來,眼睛亮亮地看你。
天氣也冷,他身上的衣服也單薄,但是你卻從他那琥珀色的眼眸底下看到柔和的暖意。
“天冷了,進屋來吧。”你把他讓進屋,順手把門關上。
你扔給他一床被子:“給你,蓋這個吧。你睡地毯上。”
“謝謝。”他誠懇地道謝。
你爬回自己溫暖舒适的床上,很快就聽不見他的動靜了。
他似乎很擅長收斂自己的氣息,屋裡仿佛沒有他這個人。
你覺得蹊跷,便又喊他。
“喂。”
“嗯?公主。”
他很快便答應了你,聲音從房間那頭的地闆上傳來。
你松了口氣。原來人還是在的嘛。
于是你又和他說話。
“你怎麼那麼傻?讓你睡門口你就真睡門口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