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說明,男人天生會搞顔色。
“歡歡,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處男,”邊伯賢貼着她的面,笑得像個勾引君主的禍國妖妃,“光看看不出來吧,要不要先試試,支持先用後退。”
他壓着壞笑,聲音低啞:“作為第一位客人,産品體驗感怎麼樣你得留個評價,我好改進。”
此時此刻,簡歡就像個燒開的小開水壺,噗噗地冒煙,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在有文化的流氓面前,她這點小伎倆隻是班門弄斧,不夠看。
不過邊伯賢沒有繼續調戲她,除了告訴她以後他還會繼續找她,還會繼續追她,以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睫毛,感歎了句:“還挺軟。”
能逮着這隻兔子不容易,靠得這麼近不容易,邊伯賢沒放過任何一點兒機會,想做的事兒太多,可惜這辦公室裡人還多,隻能挑點沒什麼尺度的小事兒做了。
簡歡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邊伯賢的指腹掃過她的睫毛,觸及了她溫熱的眼皮,她的眼珠在轉動,很不安。
“我們都是内雙,歡歡,”即使看不見,簡歡還是能感覺邊伯賢湊近了,鼻尖對鼻尖,仔細地瞧她的眼睛,“人會喜歡和自己相似的東西,确實沒錯。”
那麼近,她聞到他的衣領有太陽曬過的蓬松幹燥的氣味,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簡歡死命縮着脖子,不肯睜眼。
邊伯賢笑了:“幹嘛閉着眼。”
簡歡能說她是怕他非禮她,怕他腦子一抽強吻她,怕他精蟲上腦——男人不是都管不住下半身嗎,但她沒膽說,憋出一句:“我不是東西。”
邊伯賢反應過來她是在回上一句話,悶悶地笑:“反射弧真長。”
簡歡不吭聲了。
邊伯賢撐着把手直起腰,等着簡歡慢慢睜開眼睛,他偏頭示意門口:“送你回去,還有——”他抽出她抱在懷裡的文件夾,短暫地笑了笑:“這個,我幫你送。”
“不用,”簡歡一有了自由立馬跟受驚的兔子似地連着椅子一起退到了牆角,眼裡滿是警惕,“謝謝學長,但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你不可以,”邊伯賢掂着手裡薄薄的文件,嘴角的笑意溫潤如入秋的風,“以後也不用可以,歡歡。”
他抽出第一張A4,掃了眼上面的内容。
“讓部員跑腿給自己的私人文件蓋章,”邊伯賢笑了一聲,眉眼微垂着,滿含深意地道,“萬美有本事啊。”
簡歡心裡咯噔一聲,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袖子,有些慌,除了替萬美——她的副部長慌,還替自己慌,她怕邊伯賢去質問萬美,然後萬美就把氣撒自己身上。
當然這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學生會裡的潛規則,新人必須要過的一關,大家都司空見慣了,畢竟又不是強迫性的,隻是“順帶”而已,雖然潛台詞自然是必須要做,但沒人覺得有什麼。
萬美作為學習部副部長,要簡歡去幫忙蓋個章也沒什麼,畢竟以後簡歡能否留任能否升職,萬美都有話語權。
但邊伯賢顯然是要做點什麼來顯示自己的權威,他當然可以責令萬美不該因為私人原因使喚簡歡,盡管那樣萬美會把賬記在簡歡身上,從簡歡那找回來。
可男人都這樣,喜歡擺弄權勢耀武揚威,就像個求歡的雄孔雀到處開屏,一點也不管别人的意願。
簡歡想,邊伯賢也是嗎?
簡歡看着邊伯賢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通隻在五秒後,在簡歡的眼神中,他從容地開了口:“喂,萬美?”
那頭顯然很驚訝還有些說不清楚的慌亂和興奮:“邊,邊伯賢學長?”
簡歡也能聽到一點。
那道熟悉的聲音很快鎮定下來:“那個,學長有什麼事嗎?”
那頭還傳來一些雜音,似乎是有女孩子在激動地叫喊着“邊伯賢?”“邊伯賢嗎?”“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電話那頭傳來起哄聲、萬美要她們安靜的“噓”聲。
“嗯,你的資格評定書我已經蓋了章,”邊伯賢沒在意那頭因他而起的騷亂,撚着那張A4紙,似笑非笑地道,“要我給你送過來嗎?”
萬美沒反應過來:“啊?”
“你讓你部員來辦公室蓋章的文件,”邊伯賢平靜地問,“不記得了?”
“啊,記得,記得的……”萬美以為這通電話是來興師問罪的,興奮被澆滅了大半,她似乎是走開了幾步,雜音少了,她的聲音有些抖,“那個,怎麼會在學長那裡,我記得我是讓簡歡去找金茗學——”
她像被截了舌頭,聲音戛然而止。
邊伯賢慢條斯理地把紙張平整地放回文件夾裡,任沉默折磨着對面的人,他不說話,萬美也不敢說話。
要窒息了。
他終于開口了:“我送過去還是你自己過來拿?”
萬美能喘氣了,她急急道:“我自己來拿就行,不麻煩學長了。”她不敢太直白地解釋,那是不打自招,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是讓簡歡順帶幫我蓋個章,她怎麼——”
“私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邊伯賢耐心地解釋道,他笑着看了一眼簡歡,“别怪簡歡,是我覺得,讓後輩幫忙也要分情況,關系到你申請ST大學offer的文件這麼重要,你自己總要上心些。”
他像是真為萬美考慮,語氣真誠又溫和:“後輩什麼都不懂,萬一弄丢了,灑了水,重新弄一份也挺麻煩的,是不是?”
話說得有道理,而邊伯賢一直是開朗溫柔的陽光學長形象,在後輩中很有号召力和人氣,口碑也好。
之前萬美是受過他照顧的。
在沒招惹他之前,邊伯賢确實挺照顧這些後輩的,他沒有和任何人交惡的習慣。
萬美聽出來了,邊伯賢這是在關心她,這麼一想,心裡那莫名其妙的虛榮或者甜蜜都讓她忽視了這通電話來的奇怪,她的聲音變得更細柔:“嗯,我知道了,真的謝謝學長,我會自己來取的。”
邊伯賢再寒暄幾句便挂了電話,他瞧了直勾勾盯着他的簡歡一眼,看懂對方眼裡的複雜情緒,他勾起嘴唇,彎腰把文件放在第一格抽屜裡,調侃道:“怎麼,怕我直接訓她是不是?那不是給你找麻煩嗎,那可不行啊歡歡。”
他想到了什麼,很高興的樣子,眉眼彎彎地笑:“對了,我是不是該讓你提前适應一下?畢竟要找你麻煩的女生會很多。”
簡歡一哽。
邊伯賢像是教自家養的小貓小狗規矩似的,語氣耐心:“要盡快成長起來啊,歡歡,拒絕人不用說不,剛剛我怎麼說的,聽了嗎?”
簡歡似懂非懂地點頭。
“行了回去吧,不是忙着看韓劇嗎?”邊伯賢看她那樣喜歡得緊,拉過她的手腕,語氣裡的調侃讓簡歡臉上還沒消下去的紅又深了,“下次再見,歡歡。”
一口一個歡歡,他故意喊得很好聽。
簡歡沒拒絕。
這是第一步的攻陷。
簡歡還是個有底線的有警惕性的兔子,沒讓邊伯賢送她回去,邊伯賢也不強求,隻是隔着十米悠哉遊哉地跟着。
宿舍到了。
簡歡加快步子跑了進去,她幾乎都要同手同腳了,這十分鐘的路走得真是無比煎熬。
邊伯賢在女寝門口的花壇站着,他又打了個電話,那邊接起來聲音很低,像是刻意壓着的:“找我什麼事?”
“換屆的事,萬美再考慮考慮。”
“啊,你不是不管了嗎?怎麼又摻和進來了?”
“我又沒正式退職。”
“你就是挂個名,跟退了什麼差别,”明晖沒好氣地道,但他還是問了緣由,“萬美有什麼問題嗎,我看她之前的任務執行的挺好的啊?”
邊伯賢目送着簡歡走進宿舍,看她回了頭,笑吟吟地和她招手,隻見簡歡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