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近了,簡歡看清了,是幾個男人,總結起來一看就是電視劇裡的反派人物,腰帶松松垮垮,花襯衫,皮衣,大冷天敞着領口,幾個搓着手聳着肩,有人不懷好意,但也有人不耐煩。
她後退着,聲音有些抖:“你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想要幹什麼?”
那群男人隻是自顧自笑了起來,對簡歡品頭論足:“喲長得還真不怎麼嘀,這兒樣的也敢拒絕邊伯賢啊,是這女的瘋了,還是那哥們瘋了啊。”
“沒胸沒屁股,啧,就這啊,白來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美人呢,日他媽死老狗,騙我。”
“瞧瞧你這話,小妹妹多傷心啊,是美人你又能怎麼樣啊?”
“都是男人,你說怎麼樣啊?”
他們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聲,用詞粗俗。
“行了,早點把事兒辦了,”一個人催促道,“别出岔子。”
他們話不多,掐了煙,上前把簡歡抓住了,抓手抓腳幾個人動作麻利得很,簡歡跑不掉,也沒費力氣掙紮,哪兒哪兒都沒生路,這兒是死胡同。
手上、腰上,腿上的觸感都令她窒息,男人碰她了,惡心,恐懼,毛骨悚然。
陳晴安,陳晴安到底去哪裡了?在思緒的混亂中簡歡像是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喘着,顫着,想着。陳晴安到底去哪了,她要是回來,看見就可以救她,一定要報警救她。
掙紮沒有用。
簡歡軟了腿,差些滑下去,但被男人死死架着。
“茲拉——”
一個染了黃發的男人粗魯地拉開她的外套拉鍊,走程序似地去扒她的針織馬甲,手上動作不停,碰上襯衫扣子時嗤笑了聲,流裡流氣地跟其他幾個男人道:“看看,都還沒發育好呢。”
簡歡屏氣,眼前一片黑白雪花,她劇烈喘着氣,胸膛大幅度起伏。
“别挺了,”黃毛上手重重拍了下她的胸,惡意地笑着,“再挺也是個A,我硬不起來。”
邊上錄視頻的男人笑着瞪黃毛一眼,壓着嗓子道:“行了,别得了便宜還賣乖,動作快點。”
黃毛翻了個白眼:“這便宜我還不樂意占呢。”
他看向簡歡,這人跟條死魚一樣,不喊不叫不掙紮,沒意思,他心裡更是一團火,大聲呵斥道:“喂!頭擡起來點,知道自己醜還勾引别人男人?”
簡歡麻木地擡起頭。
對上簡歡漆黑空洞的眼眸,黃毛手上的動作停了一停,他打量了她半晌,笑了笑:“挺像個好學生嘛。”
他忽地變了臉色,伸手扇了她一巴掌,巴掌聲響亮清脆。
簡歡被打得偏過頭去。
眼鏡飛了,碎了。
“讓你看了嗎,”黃毛說,“死魚眼瞪誰呢?”
他又嘲笑她的眼睛:“我去,怪不得拿眼鏡遮着,真醜。”
簡歡吃力地扭過頭,她的嘴巴破了,毫無防備地被扇巴掌,牙齒磕到了嘴唇流了血,她無聲地看黃毛,嘶啞開口:“不醜。”
她不醜,邊伯賢說過,她很像他。
她有和他一樣的内雙,他說很喜歡,因為和他很像,人會喜歡和自己一樣的事物,他很好看,所以她也不醜。
她反複告訴自己。
不醜,和他一樣所以很好看。
黃毛又舉起巴掌:“你還敢——”
摁着肩膀的男人瞥了黑洞洞的巷口一眼,皺眉打斷他:“别打了,快點吧。”
黃毛冷哼一聲,手下的動作更是粗暴,他懶得一顆一顆解開扣子,他一把拽住簡歡的領口去撕,勒得簡歡脖子上道道紅痕。
“給你臉不要臉,”那黃毛眼裡閃過詭異的光,聲音興奮又殘忍,“邊伯賢喜歡你是你榮幸,你不稀罕是吧,這就是下場。”
耳蝸裡還是嗡嗡作響,簡歡有些恍惚,邊伯賢……學長?
“胸罩給扯了嗎?”錄視頻的男人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那是他們領頭,站得不遠,靠着牆,自顧自抽煙玩兒打火機,甚至沒打量他們一眼,安靜地等着事兒結束。
“扯。”他回答。
“内褲也?”男人再次小心地請示。
打火機的“叮叮”聲停了。
“忘了怎麼做事了?”那人一直低頭叼着煙,此時終于舍得給他們這兒一個眼神,他打了一次火,“叮”一聲,沖起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像琥珀。
像兩塊包裹死屍的琥珀。
他看了簡歡一眼,像看個死物,他的眉眼壓得很近,輪廓裡的陰影像是終日郁郁沉沉的大雪天,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同情。
簡歡看到他散漫地吐了口煙,煙霧飛起來。
煙飛啊,飛啊。
天空寬廣,城市輝煌。
火忽地滅了,黑暗重新襲卷這個逼仄的小巷,簡歡沒能像煙一樣逃走,她還是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按邊伯賢說的—”
她聽到那人漠然地下令。
“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