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對,你要去哪一場?”
晏惟這麼問的時候,簡歡正坐在她身邊專心緻志地玩動物森林——當然遊戲機是晏惟的。在釣上來想要的品種後,晏惟發飙的前一秒,她才慢吞吞地回答:“哦——哪一場?”
晏惟額角的青筋抽了兩下。
“什麼叫哪一場?”簡歡困惑地擡頭問,她把晏惟想要的魚類釣到了,把遊戲機塞回晏惟手裡,笑眯眯地指着屏幕,說,“看。”
“哦!謝了……”晏惟愣了下,刷了幾個小時才刷出的魚類在惬意擺尾,哇,總算搞到了,她作為圖鑒狂真受不了——晏惟驚喜中又越發惱火,“你幹嘛,問你生日的事情!”
“我會去的 。”
晏惟氣笑了:“問你去哪個!”
簡歡困擾:“哪個?”
沉默片刻,晏惟氣得眉梢吊起,而簡歡在被打的前一秒,理解了兩人之間對話的鴻溝。
她感慨:“邊伯賢學長生日當天要辦好幾個派對啊?”
“當然了,學生會肯定幫他辦,”晏惟皺眉,“社團的人會辦,院系也有辦,工作室的要辦,家裡也會辦一個——邊伯賢會全部參加,按他那德行,每個派對最多出場十分鐘吧,走個過場而已。”
她冷笑一聲:“誰叫他是大家都喜歡的邊學長——嘔。”
“那我參加學生會的就行了。”簡歡說。
“啧,你什麼身份?學生會後輩啊?”晏惟擡了下手,無語到想拿手柄砸簡歡的腦殼。
看起來淡淡的一個人,怎麼死味這麼濃呢。
“金茗,明婉儀,她們兩個要參加所有場次,還有其他我都說不上名,你就這麼放心?那我也不管你了。”晏惟說不管,但每次都是她很上心。
簡歡掀起眼皮看晏惟。晏惟大大咧咧,但對于自己和邊伯賢的關系,總是十分警惕,在種種情緒起伏後面藏着不明原因的擔憂。
手柄被按得啪啪作響。
“明婉儀學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寂靜中,簡歡對看似在專注打遊戲的晏惟提出了這個問題。她盯着電腦屏幕,等晏惟猛地轉頭看向她時,她“啊”了聲。
“你死了。”簡歡指着被血染紅了的屏幕。
老天,簡直是比遊戲裡五十塊禮盒抽出三十萬限量款時裝還低的概率,簡歡在對她的情敵産生好奇。
“死了就死了,”晏惟扔下手柄,“明婉儀是什麼人,你好奇?”
“你這個是不能存檔的——”
“我問你!”晏惟一把按住簡歡的肩膀,“你好奇她是因為邊伯賢嗎?”
“嗯——嗯?”
簡歡帶着困擾的微笑:“對。”
晏惟面無表情地倒吸一口冷氣。她停頓了非常之久,久到簡歡也覺得自己的答案不合适了。
“但沒有邊伯賢學長——”簡歡誠實地說,“我也會對明婉儀學姐産生好奇。從我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會一直在意她。”
晏惟問為什麼,簡歡沒有回答。
可能是因為這類人像某種預兆。被搶奪、被針對、被無視,明婉儀這樣的人,總是讓簡歡這類人大禍臨頭。
比起幸福之類的,不幸更容易記憶啊。
“嗯。她要去的,我也會去。”簡歡這麼說着,伸出手,幫晏惟在複活倒計時十秒結束的最後一秒,點擊了【原地複活】。
頁面驟然從灰紅色恢複到深淵戰場的紫黑色。
晏惟手忙腳亂地捏着手柄,按得噼啪作響。
而簡歡撐起頭,沒有感情地打了個哈欠,借着這個必要的哈欠,從她的視角可以看到晏惟淩厲、立體的側臉輪廓,無論是看起來做工精緻的寶石耳釘,還是每隔一周都需要保養、打理的長發。
晏惟不是會被掠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