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你摻了什麼進去啊。”
喬遷派對肯定要喝酒,而這群人全都是是喝酒的老手,如同他們紙醉金迷的父母,熱愛燈紅酒綠的爺爺奶奶,以及珍藏老窖的祖輩們。
當然,除了對酒精有輕微過敏的邊伯賢以外。
明晖靠在吧台,看金茗把金的、白的酒液混在不鏽鋼杯子裡用力搖晃,邊緩緩吐出一口煙,邊鄙夷地問:“你是想灌醉誰?”
“室内抽煙,給你一巴掌啊。”金茗瞪回去,狠狠地晃了晃手裡沉重的酒瓶,威脅他不要多管閑事。
明晖眯眯眼,吊兒郎當地又吐出一口煙氣:“這不是有換氣口嗎,開了換氣的,怎麼,你不喜歡這個薄荷味的?”
“滾,”金茗冷笑,手上搖晃的力氣仿佛在做賽前熱身,“你嘴裡什麼味關我屁事。”
明晖怕她濺出來,把他的定制白襯衫弄髒,适當地退後幾步,靠在落地窗邊,悠悠然道:“加點橙汁進去吧,别太狠了。”
金茗穿着漂亮的吊帶裙,調酒時,細瘦的小臂上鼓起肌肉,連帶着她那張妩媚的臉都有些令人意外的陰沉和猙獰。
“閉嘴。”從她的視線看去,是晏惟正在帶着邊伯賢、黎桓等人參觀房子。
作為本次搬家行動最大的投資商,邊伯賢先生對項目成果尚表滿意,并提出一項改進之處:“簡歡房間的床有點小。”
晏惟捏緊拳頭:“變态。”
簡歡本人毫無波瀾地跟他們一同欣賞自己的那張床,直到聽到邊伯賢嗅聞的聲音,她轉頭,邊伯賢正低頭跟她說話:“你不用香水,這是什麼味道?”
簡歡也認真嗅了嗅,揉揉鼻子,茫然道:“可能是保潔阿姨用的洗潔劑或者香氛、香片,我沒聞出來。”
邊伯賢揉了揉她的頭,半開玩笑似的:“送錯禮物了,應該把我用的香水送給你,這樣你每天聞起來都是我的味道。”
說這話時,簡歡已經動作輕輕地靠過來,鼻尖碰了碰他的大臂——聞邊伯賢衣袖上的味道,片刻,認真回答:“我能接受。”
晏惟用盡全力翻了個白眼,大聲作嘔:“yue——”
“小六,”邊伯賢言語間危險意味升騰,親昵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按着晏惟的肩膀,輕快道,“看來你很喜歡。我批發我身上的香水,讓保潔裝進洗地機,每天拖一遍你的房間。怎麼樣?”
“——”不怎樣!晏惟心裡奮力尖叫,現實中卻像個啞了炮的進水煙花筒,軟趴趴地哼一聲,“我謝謝你,不用了。”
“是該謝謝我,”邊伯賢絲毫不在意她渾身的抗拒,就像rua一隻炸毛但被剪了指甲的貓,用力地将手指插入她的衣領,捏捏她的後脖子,微笑道,“剛看過你的遊戲房,裝修得真漂亮,花了我多少錢?”
晏惟應該是一隻警衛犬,但護食的本性遠遠不敵慫包的天性。
她一縮脖子,像一隻被叼起來的狗崽,咬着牙罵罵咧咧,但又不敢太大聲,叽叽咕咕地說着:“你他媽怎麼這麼斤斤計較,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是也挺滿意的嗎,再說,我也把簡歡從她那蝸牛殼裡騙出來了啊……”
簡歡裝作沒聽見。
“行了,伯賢,别弄她了,”黎桓看晏惟扭來扭去,擰眉道,“你看這地闆都被她的腳磨花了。”
晏惟用力瞪他:“你就在乎這個破地闆?!”
邊伯賢哈哈笑,很爽朗的樣子,手上卻一點沒松,肌肉在衣袖下鼓起。
晏惟見他這樣簡直像是見了鬼,感覺脖子上漸漸加大的力氣,她寒毛倒立,急躁道:“行,行,我承認你香水好聞,可以了吧。”
簡歡不知道他們平日裡是怎麼玩鬧的,但晏惟似乎有點害怕了,她伸手過去拉住邊伯賢的衣袖,輕輕扯了扯,道:“我們出去喝酒吧。”
邊伯賢對她主動的樣子向來無法抗拒。馴養的最終目的正是如此,得到親昵,受到關心,收到愛意。
哪怕他的手段極端了點。
方式強制了點。
不過他一貫不要臉,所以又有什麼不可以。
于是他用另一張讓晏惟陌生的臉,回答道:“好啊~”
“坐下來吧,”明晖見他們出來,把煙摁進煙灰缸,碾了碾,笑道,“我們小金茗出了好大力氣啊,膀子甩得像那個海底撈的拉面師傅。酒調好了,都嘗嘗。”
“少抽煙,都是灰,”黎桓上前,伸手彈走了視線範圍那幾乎微不可見的灰塵,随意地坐下,拿起一杯酒,“以後抽電子煙,省事點。”
明晖像個毛毛蟲一樣挪到他身邊,再閉眼,幸福地把頭靠在他肩上:“桓桓,還是你賢惠。”
黎桓聞到了他身上的薄荷煙味道,薄唇微張:“滾。”
“田天哥可能過會才來,我們開喝吧,度數還蠻高的,多吃點這個果盤,”明晖絲毫不受影響,滿臉陽光地滾起來,看向簡歡,“小學妹你要注意哦,你是新手,别太莽咯。”
“除非,”他狡猾地眨了眨眼,“你别有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