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是最早進入這個遊戲的玩家之一，他幾乎是看着遊戲一步步發展起來，走到現在這個時候。

他一邊看，心裡一邊計算手裡的欠款……突然，手機上方彈出消息框。

【雞塊三十一斤：親哥，你想好了嗎？下周報名就結束了，我還得趕着去約個奶媽。】

【雞塊三十一斤：你看，你拿12萬，我拿簽名，咱們各取所需各展其長。】

江若點進去，手放在對話框上，光标閃爍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雞塊三十一斤：我看到你正在輸入中了，你回答來還是不來就行，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現在肯定很想來。】

【輕風不渡：行。】

【雞塊三十一斤：好嘞，親哥！明天請你喝奶茶！】

【輕風不渡：奶茶就不用了，有時間多練練，我沒記錯的話你每次遇到偃師都會輸。】

【雞塊三十一斤：哥，求你了，别提我的黑曆史行嗎？】

【輕風不渡：12萬。】

【雞塊三十一斤：你放心，這麼多年我坑過你沒？】

【輕風不渡：呵呵。】

*

第二天，江若一到公司，唐揚就拿着手機湊了過來，刻意壓低的聲音裡止不住興奮：“你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嗎？你火了！”

江若：“？”

他接過唐揚的手機，看見好幾個營銷号搬運了昨晚龍衍的直播錄屏。文案上寫着是要看荔枝的操作，但視頻裡更亮眼的是江若的風流客。

【雲寰大陸小報：#雲寰速報#咱們最擅長整活兒的荔枝大神又雙叒玩了點新操作！直播現場可謂是高潮疊起，就算是一千一局的陪玩也帶不動咱們的“奶媽黑洞”啊！小編整合了今晚荔枝大神的“精彩”操作，點擊下方視頻查收哦~#荔枝精彩集錦##精彩遊戲瞬間#[視頻]】

【看到我請叫我去學習：3分鐘，我要這個扇爹的聯系方式。】

【求導失敗：[無語]就這？一千？！】

【親親Sherry：人家原價是五百！荔枝自己加價到一千的！】

【娶不到荔枝的第十年：[doge]不準再叫我們荔枝“奶媽黑洞”了！明明就是你們這些人帶不動他！】

【一劍霜寒：這陪玩是不是新主播啊？荔枝帶新人？】

江若再順着這些微博往後翻，發現後面讨論轉到了他的身上——

【雲寰錄像機：#荔枝精彩集錦##3分鐘找到扇爹#皮下是真的被這個扇爹蠱到了！有沒有人知道他的直播間哇？[星星眼][視頻]】

【爻和：[無語]是不是要推新主播了，别消費我們荔枝的人氣行嗎？】

【地獄折紙大賽冠軍：[震驚]昔日三冠王下海，竟為同僚鋪路？】

【長眠火星：受不了了，他到底買了多少推廣，怎麼一晚上全是他的視頻？】

江若翻過點贊高的熱評，再往後劃，就發現真的有人找到了他以前的賬号。

【栗子舉例子：我去看了全程直播的錄屏，最開始這個陪玩賬号露出過，我覺得眼熟就去翻了一下，以前我還追過他的比賽。[圖片]】

【Korothy_凜凜：回複@栗子舉例子：卧槽，好像真的是他！我也追過他的比賽！】

【夢野火_：回複@Korothy_凜凜：他那個戰隊後來好像說是老闆攜款潛逃了？】

【Zskyq-：回複@夢野火_：那不就是個野雞主播嗎？】

【Korothy_凜凜：回複@Zskyq-：你罵誰野雞呢？】

……

江若不用再往後看了。

其實昨晚不管他有沒有答應龍衍的陪玩，他的賬号ID都暴露在直播間，隻不過他接了單子，熱度會直接被頂上來。于是大家就會去扒這個賬号下的故事。

昨晚接下陪玩單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隻不過現在真正看到評論的時候，他才發現心裡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平靜。

大家很快會知道，他曾經的戰隊老闆詐騙，攜款潛逃，最後被抓住連罰金都交不出來，整個俱樂部被賣了抵債，戰隊成員全都因為協助調查而錯過了比賽。

唐揚見江若不說話，以為他是被這種陣仗吓到了，畢竟當年他一直都不太火。

“沒事的話還是多看看攻略吧，少看點八卦。”江若把手機塞回唐揚手裡，轉頭就走。

唐揚一臉莫名其妙，手機解鎖之後就看見評論裡圍繞着江若以前那個戰隊爆發了數百條争吵。

唐揚心裡一沉，糟了。

他沒想到評論區會有粉絲把這件事扒出來。

“哥！”唐揚趕緊快步追上去，趕在江若後面擠進早高峰的電梯，“你得信我，我不是故意要給你看這種評論的。”

江若面無表情地說道：“挺好啊，沒事的，我高興着呢，昨天賺不少。”

“那今晚我們倆雙排？”唐揚趕緊轉移話題。

“看情況吧。你奶媽找好了嗎？”

“有人選了，我下午再去聊聊。”

“嗯。組隊的事，你加油。”江若笑着說道，然後擡腳走出電梯。

唐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總覺得最後那個笑不是安撫，而是威脅。

“讓你多嘴，呸呸呸。”

江若從來不覺得自己過去的事能被瞞住，也沒必要瞞着。

反正現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賺錢還債，其他的……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