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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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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塵奉命去往大邑的第四天下午,水圖南随着走貨的商隊,風塵仆仆抵達幽北治府奉鹿城。

城下出入各得其序,有條不紊,城門外,看着拙樸厚重一望無際的城牆,以及城門下披堅執銳的官兵,水圖南被來自北方的雄渾氣魄深深震撼,此刻終于真正了體會到書上對三北之境的描述。

“硬橋硬馬,飛沙走石”。

商隊排隊至翁城門下,目光銳利的士卒仔細查看他們的文牒過所,及一應走貨文書,罷,從旁邊的門樓裡喚出來位三十來歲的女子。

女子衣着簡樸,以簪盤發,看着水圖南時,眼睛裡有不加掩飾的打量意味,抱手施禮道:“在下奉鹿商會何雪飛,恭候水會長多時。”

眉目間帶着行路疲憊的水圖南,聞言心神微震,整理衣物回之以禮:“晚輩江甯水圖南,久仰何會長大名,這廂有禮。”

“我們會長因故外出,暫時不在奉鹿,故由何某出面接待水會長,如有不周之處,還請水會長多多擔待,”何賽飛解釋着自己這個副會長來招待江甯會長的原因,說完她自己都有點心虛。

嘿,她家會長那叫一個自由自在,成月成年不露面,有事讓人吱個聲,平時壓根不知蹤迹,神出鬼沒的,此刻就算人在奉鹿,也必定不會出來接待客人。

何雪飛心裡暗暗嘀咕幾句,給自己的從人一個擺手示意,同時側身稍微避開水圖南的禮,道:“天氣炎熱,我們不在此多做寒暄,請随我來。”

時不到五月,幽北熱得既幹且燥,水圖南不再多言,頂着頭上裹的紗巾回馬車,跟着領路的何賽飛往奉鹿城裡走去。

坐在車裡,切實踩過了奉鹿大地的水圖南,心境大有不同。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遠行,路上走了兩個多月,從仲春的南國到初夏的北域,從水路轉陸路,從小橋流水人家到遍地三北風沙,她真正見識到了天地寬廣,心胸跟着開闊起來。

奉鹿的街頭往來熙攘,繁華與江甯别有不同,趁着商隊順暢前行,水圖南喚來穆純,吩咐她帶人去做點私事。

——進城頭件事,打聽霍讓霍千山。

她早已打聽出來于霁塵确實身在奉鹿的消息,自踏上北上之路的第一天起,她便迫不及待想和于霁塵見一面,哪怕僅僅是遠遠看一眼。

當想法在奉鹿的地界上重新冒出頭,便是如何都控制不住的藤蔓,瘋狂生長。因為她已經,有些記不得于霁塵的聲音了。

時間隻才過去短短大半年而已。

奉鹿商會給安排的下榻之所,是本地有名的商事客棧長春客棧,水圖南無心留意周遭,進門時依稀聽身邊人嘀咕了句:“這客棧還挺不錯,有點像蕭國風格。”

何賽飛把衆人請進門,倒是把商隊妥帖安置了,說是讓大家收拾收拾稍作歇息,等晚些時候她再過來。

不過說的場面上的場面話,這個“晚些時候”,大約是指晚飯的接風宴。

大通在奉鹿的掌事姓彭,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在何雪飛離開半個時辰後,他受東家之令,獨自來到長春客棧。

“不久前太後崩逝,舉國服哀三載,往北邊去的生意,開始難做起來——多謝東家。”老彭雙手接下東家倒的茶,目光悄悄在水圖南臉上停留須臾。

一直以來,他和這位新東家隻有書信往來,這是頭回真切彼此見到。

新東家有雙圓圓的杏眼,清瘦的臉,臉上有點小雀斑,大約是受長途跋涉影響,氣色不是特别充足,勝在氣質不俗,溫婉親和中帶着點老彭莫名熟悉的随意,整體而言和傳說中相差不多,雖不出彩,但算是位有點姿色的姑娘。

水圖南對老彭的偷瞄倒是并不在意,她大方與老彭對視,微微一笑道:“怎麼個難做之法呢?”

老彭抿口茶,說起國喪開始北邊行商上的變化。

從奉鹿商會聯手幽北王府,在購買糧食後開始向北打通商道,到商道打通的消息暗中在商會上層傳來,事無巨細。

直到喝完杯中茶。

“——就這樣,”老彭總結道:“直到為監督國喪執行,朝廷特派巡查使來駐紮,北邊出入的口子才不得不暫時紮緊起來,連兩國邊城百姓間的皮貨牛羊生意,都不得不暫時停止。”

說到緊要處,老彭把聲音放得更低,露出幾分忌諱之色:“上面幾句話的事,老百姓為此得吃苦受難。王府素來不大理會朝廷違背民生的指令,更不會在乎什麼巡查使的,但我從軍衙那邊打聽消息,說是大邑有人借國喪之事針對三北,針對幽北王府。”

“牽扯上國事的事,”老彭輕微搖頭,“便不大好說了,所以才會說難做。”

水圖南杏眼微垂,讓人猜不出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後,她平靜道:“江甯的糧食,最後确實是到了幽北軍手裡,素聞掌軍的那位仁義,想來她應不會欺我一介小民,讓我跋涉千裡,又無功而返。”

老彭輕歎:“國喪壓過來,幽北百業受阻,那位确實不會坐以待斃,聽說幾日前已派了絕對可靠的心腹之人赴大邑,想來您所言不錯,奉鹿總得為那些糧食債負責。”

聽罷老彭之言,水圖南心裡某處莫名微動,鬼使神差問了句:“派的哪位大人赴大邑?”

她不認得奉鹿官員,卻不知為何想要多問這一嘴。

便聽老彭道:“既得是那位的左膀右臂,又能在大邑吃得開的,隻有飛翎衛在奉鹿的話事人,王府參知使,名叫霍讓,”

說完,老彭瞄眼東家神色,補充道:“您應該不認識她。”

我來,她走,很明顯,這是不想見,在刻意躲避。

“……哦,”水圖南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耳朵裡嗡嗡作響,不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麼:“确實是不認識。老彭,晚些時候有接風宴,望你能多與我說說那位何雪飛副會長,你在書信上寫的我已知曉,其餘還有什麼,也可與我說來。”

老彭擔心道:“您還好吧?臉色忽然很差,是不是水土不服?”

“路上奔波得有些累而已,”水圖南喝口茶水壓下胸腔裡的翻騰,嘴角提起柔和的弧度,“說說何雪飛吧。”

“……是。”老彭沒敢再多說,唯恐這位看起來溫和親切,實則聰慧警惕的東家,會在某些細枝末節裡,發現什麼常人難以察覺的端倪。

其實,水圖南并沒有心思去察覺老彭的異樣。

于霁塵不在奉鹿,無論是巧合所緻,還是故意在躲,水圖南皆不敢認真去想,去核實,她有更嚴謹的事待處理。

北通商道隻差臨門一腳便能成,結果硬生生被堵死在門裡邊,這背後莫說涉及到哪些高門大戶的得失,更是牽扯數以萬計的百姓生計,江甯和奉鹿無不頂着巨大壓力。

哪裡顧得上兒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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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奉鹿到大邑,官道走快馬不過六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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