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擠滿了人,大家都在慶祝這次勝利,澤菲爾一推門進去立即就被興奮的人群包圍,歡呼聲,吹口哨聲和贊歎聲幾乎把他吵成聾子。
“軍部已經決定授予您少将軍銜,第三軍團的軍團長!”菲爾南德斯隻是到上層看了一下通訊再回來就被狂歡的人們擠到了最外面,為了讓澤菲爾聽見不得不提高了音量:“為您授銜的使者明天就會到達,三軍團其他中隊的隊長已經得到消息正在趕來述職的路上。”
“這節骨眼上還過來述什麼職,也不怕半路被蟲族炸死,”澤菲爾心煩地擺了擺手:“告訴他們心意領了,讓他們老實回駐地,述職改線上。”
第二天,奉命前來為澤菲爾授銜的使者順利到達了主艦上,澤菲爾從他公事公辦的祝賀辭令中聽出了一絲“你這個平民為啥還沒死成”的失望,看在他稍來了為數不少的維護經費和慰問金的份上,澤菲爾還是耐着性子聽完了又臭又長的任命書,然後抓緊時間送他滾蛋。
使者這次來不僅是為了送澤菲爾的少将制服,順便帶了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蟲族的傳奇指揮官卡爾元帥不日将親臨前線,軍部要求澤菲爾率領第三軍團活捉卡爾,突襲蟲族母星。”
澤菲爾冷笑:“隻帶一個兵團去活捉對面的元帥?你們軍部怎麼不直接讓我把蟲族皇帝抓回來呢,不敢上戰場小嘴倒是叭叭地敢說,真是給你們臉了。”
軍部使者自覺理虧,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敢吱聲,尋個了由頭灰溜溜地跑了。
「帶領第七中隊突襲蟲族堡壘,奪回迪爾娜星」的任務已經變成了代表完成的灰色,置頂的變成了名為「率領第三軍團活捉卡爾,突襲蟲族母星」的新任務。澤菲爾低頭端詳了任務面闆一會,突然像是很開心地笑起來。
他身邊的尉官們戰戰兢兢,除了同為任務者能看得到半空中懸浮的任務面闆的瓦洛,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們的長官先是直直地呆望了空氣一會,然後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不堪壓力突然瘋了一樣,畫面驚悚極了。
情況糟糕過頭了反而讓人想笑,澤菲爾笑了一陣直起身來。
“麻煩死了,還是早點解決吧。”
他輕輕揮了揮手催促衆人:“今天的集中活動到此為止,我還要去想想辦法,時間不早了,夜間執勤的人回自己位置上,其他人早點睡吧。”
看着他輕快的笑容,衆人也跟着吃了一顆定心丸,紛紛平靜下來,自從澤菲爾憑借己方0死亡的戰績收複迪爾娜星後,大家的心情就從“事到如今也隻能相信他了吧”變成了“我們的指揮官是值得信任的。”
成功安撫了士兵們的恐慌情緒,澤菲爾一蹦一跳地走在星艦上的透明棧道裡,一改方才穩重可靠的形象,此刻看起來才更像一個剛滿十五歲不久,還遠不到能拿駕駛執照的年齡的少年。
“蟲族傳奇指揮官嗎?真是令人興奮啊。”他對瓦洛說。
瓦洛沉默地走在他前面,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有搭腔。
“你不能理解也正常,畢竟我才是承擔着人民信任的超——可靠的男人。”澤菲爾張開手臂,如弓一樣後仰身子,結果拉伸過度的腰部發出一聲令人牙疼的骨骼脆響。
瓦洛此刻的心情如一團亂麻,就算聽到澤菲爾這邊弄出的異響也全當沒聽到。他又一次感到了眩暈,澤菲爾樂觀開朗外表下隐藏的殘酷性格既吸引着他,又令他作嘔,真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按遊戲的一般套路,這個卡爾元帥應該就是最終boss了,澤菲爾沒有計較隊友的冷淡,盤算起自己能用的手牌。
遊戲外的世界中,關于瓦洛這個名字的訊息幾乎沒有,有關神秘天才駭客W的傳聞倒是不少,有他在,将人的大腦主動并入機甲的指揮系統不僅僅是一個構想,而是完全可能。
直到瓦洛回到宿舍後,澤菲爾在機甲上露出的天真微笑和嘲弄般的開槍手勢,就像爆炸的不是蟲族士兵,那隻是一個比煙火大會還要絢爛的,巨型的宇宙煙花而已。
睡覺時,他噩夢連連,看不清面目、被碾成血肉的蟲族和澤菲爾平靜的笑容交織在一起,本來沒有機翼的銀紅色機甲背後浮現六翼,散發着死神一樣不祥的黑色霧氣,而星球随着機甲的射擊動作,濺射出無數個死亡的光點。
“你剛才說夢話了,怎麼了?”澤菲爾站在床邊,俯身盯着滿頭冷汗的瓦洛,斂去了笑容。
“我沒事,可能隻是進入遊戲世界的副作用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避開了澤菲爾探尋的目光,眼神無意識移向茶幾上閃着金屬鋒利光芒的餐刀,又嘟哝了一句:“我沒事。”
*
訓練,短暫的休息,再訓練,構成了維爾斯利家族最小的孩子瓦洛·維爾斯利的童年。
“我們維爾斯利家都是機甲戰士,所以你以後必須進入軍隊!”
他父親說如果他的體能如果不能優于同齡人,他就沒法開機甲,然後他的人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