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着卡洛斯，揚了揚沒拿毛巾的那隻手臂：“那種系扣的睡衣應該很好穿吧。”

“我才不要，你别開玩笑了，而且為什麼要我來幫你穿衣服啊。”

“因為我在忙着擦頭發嘛。”澤菲爾理所當然地說，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放下手臂，就像認定了卡洛斯絕對會給他穿衣服一樣。

卡洛斯抓了抓頭發，苦惱地歎了口氣，他把手裡抱着的衣服放在一邊，從中挑出襯衫樣式的睡衣往澤菲爾身上套。

“你剛才看呆了吧。沒騙你，我真的是大美人哦。”澤菲爾突然說。

卡洛斯低着頭給他系上最後一顆扣子，聞言嗤笑一聲。

“真是自戀。”

眼看澤菲爾甩着長過指尖的袖子就要把手往水裡伸，卡洛斯迅速擡手環過他的肩膀，把他過長的袖子挽了兩道。

“卡卡我們長得有點像呢。”澤菲爾又說。

按說戀愛遊戲裡的主角和反派無論在相貌還是在性格上都要有巨大的反差，這樣才會更有賣點，他和主角居然都是金發角色，明顯是策劃偷懶。

哪裡像了，卡洛斯并不準備理會他：“褲子你自己記得穿。”

眼見卡洛斯要走，澤菲爾不由分說把他拉到半身鏡前。鏡面上的水汽漸漸退去，映出兩名少年的模樣，浴室裡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臉上，襯得卡洛斯那緊抿着唇不近人情的面龐也多了幾分柔和。

“仔細看還是不太一樣。”澤菲爾把臉湊到鏡前，感歎道。

“我的頭發是金燦燦的還很長。”他摸了摸自己擦得半幹的頭發。

“卡卡算是短發，發色比我淺上一些，發質也很硬。”說完又上手摸了摸卡洛斯頰側垂下的一縷金發。

“我的眼睛是深藍的，是海水的顔色。”

“卡卡的眼睛是漂浮着霧氣的綠色湖泊。”

沁着涼意的手指沿着卡洛斯的眉眼描畫勾勒，沿耳至唇一點點滑落，突然湊近過來的溫熱氣息讓他的呼吸也跟着亂了一拍。

“你們首都星的貴族都喜歡對人動手動腳的嗎？”卡洛斯不太習慣地扭過頭。

澤菲爾想了想，搖頭道：“不是啊，他們都很矜持的，隻有我會這樣。”

…這人簡直是無法溝通。卡洛斯撥開他的手，拉開門坐回了客廳沙發上。

沒兩分鐘，澤菲爾拖着長長的褲腳“吧嗒吧嗒”地從浴室裡跑出來，蹲在他身邊，擡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我要吃夜宵，給我做。”

“哈…？”卡洛斯看了眼牆上的挂鐘，露出了疲憊的表情：“大少爺，現在已經淩晨四點了，快到吃早飯的時間了。”

“那我現在就要吃早餐，要吃橙香鴨派、青醬烤蝸牛、龍蝦濃湯，還要巧克力撻。”

都是一些聽都沒聽說過的食物，卡洛斯按了按眉心：“明天早上我帶你去吃。”

“可是我餓。”澤菲爾眨了眨眼，硬擠出兩滴眼淚來：“晚上爬了那麼久的樓還打了怪，體力都耗光了。”

*

卡洛斯自從成為雇傭兵後，每天接的任務至少三個起步，完全沒有時間回這處被他稱作「安全屋」的住處，冰箱裡唯一能吃的東西——一袋速凍薯條還是委托人給的謝禮。

卡洛斯取出薯條化凍，抓起挂在一邊的圍裙套在身上，熟練地起鍋熱油。

“這是什麼？”

澤菲爾也跟着他進了廚房，好奇地跟在他後面轉悠。

“速凍薯條。”

卡洛斯聽到身後塑料袋子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澤菲爾用兩根手指撚起根凍薯條打量着，躍躍欲試地想要來上一口。

“不可以吃，才從冰箱拿出來還沒有加熱。”

“但是它已經有香味了哎，我就嘗一小口。”

“那也不可以。”

卡洛斯手疾眼快地提起澤菲爾的衣領，把他關在了廚房外面。

門外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該不會是澤菲爾餓急了在撓門吧。

卡洛斯猛地回頭，“你在搞些什…”

澤菲爾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一次性成像相機，對準卡洛斯拍了好幾張，被抓包後絲毫不心虛，反而眨巴着眼露出一副無辜乖巧的神情。

“卡卡，你做飯的樣子好人妻哦。”

卡洛斯：……

雖然好像被誇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