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雖然我們可愛的自衛團團長正義濃度簡直快爆表,但我和他可不是一夥的。”
即便被cue到,澤菲爾周身仍散發着幸災樂禍的旁觀者氣質:“在開始之前我還有個疑問,被你變成魔物的這些人還能再變回來嗎?”
“很遺憾的告訴你,當然不能,人類到魔物的轉化是不可逆的。”豬口說,他的手搭在了操作台上。
“我想也是,”澤菲爾平靜地說,他擡手翻過風衣的衣領,衣領背後夾着的微型通訊器在過去的五分鐘裡一直忠實地向另外一頭傳送着無線電訊号,現在終于輪到它派上用場了。
“切斷電源吧,尤卡。”他對着通訊器開口道。
話音落下,大廳内瞬間失去所有光源,實驗艙内蠢蠢欲動的魔物們在被切斷了供能後陷入了休眠,令人頭皮發麻的抓撓艙壁的聲音也消失了,黑暗中傳來豬口難以置信的咒罵聲和徒然敲擊操作台按鈕的聲音。
澤菲爾輕笑了一聲:“配合得真不錯,手下。”
“我才不是你的手下,”通訊器裡傳來尤卡氣喘籲籲的聲音:“不過不得不說你的主意還是很有一套的,直接切電源…虧你想得到。”
與此同時,離豬口最近的傑斯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澤菲爾按亮手電筒驟然回頭看去,隻見豬口面色猙獰,手中握着一把鋒利的裁紙刀胡亂揮舞着。
“這boss戰也太敷衍了。”澤菲爾撇了撇嘴,用開朗的聲音對卡洛斯說:“那麼我就先觀戰,這豬頭就拜托你了。”
卡洛斯點點頭,少年一躍而起,仿佛他是一隻撕開周圍滞澀空氣的豹子,而豬口真大發出虛張聲勢的怒吼聲,往前踏步,同時揮出握着刀子的右拳。
卡洛斯腳下用力,把豬口真大撞過來糾纏自己的身體踢開,白亮的小刀從襲擊者的手中脫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卡洛斯穩穩接住了。
豬口真大把自己肥胖的身體極力往牆角處蜷縮,他注視着卡洛斯一步步朝他走近,惶惶然地攥緊了自己的袖口。
“咳…咳咳…饒了我吧。”
卡洛斯非常熟悉他此刻的眼神,昨夜四處奔逃的人們被魔物追趕時是這樣的眼神,年幼時父母擡頭仰視蟲族的機甲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刹那間卡洛斯感到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隻殺過魔獸,并未奪走過活人的性命,理智告訴他豬口真大是戕害成百上千人的惡魔,可此時他面對的是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的敗者,對躺在地上滿臉恐懼的豬口舉起刀無異于單方面的屠殺。
銀色的光芒在他眼前落下,濺起的血花一簇簇朝周圍飛濺,而澤菲爾一臉平靜,像是習慣了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足夠了,他已經斷氣了。”卡洛斯說,他握緊了澤菲爾準備再次揮刀的手。
澤菲爾确認作業完成後直起身子:“我隻是看不過去幫個忙而已,我們親愛的主角不是下不去手嗎?”
傑斯捂着自己被割了個口的食指從地上爬起來,他剛準備尖叫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随即就看清了地上被紮成篩子的豬口,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大老遠就聞到賊重的血腥味,你們沒有人受傷吧?”
光榮完成切電源使命的尤卡二人姗姗來遲,成功被這18R的血腥場面吓成了鹌鹑。
“都在這傻站着幹嘛,難道死人還能被你們看活過來不成?”
澤菲爾懶得再在這裡多做停留,也不願再看這些人的傻臉一眼,他一揚手扔掉沾滿血的匕首,背對幾人走上樓梯。
回到「夢遊者」小隊在酒吧為他準備的房間,他把床上的最後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用力合上了箱子,像是在發洩對豬口、對垃圾星、對所有人的厭煩。
“你該允許别人看到你的本質。”卡洛斯沉聲道,他一路跟在澤菲爾身後,澤菲爾不理他,他也不做聲,隻是在後面慢慢跟着。
“什麼本質,我作為反派的本質嗎?”澤菲爾嗤笑一聲:“别說得像你有看清我一樣,沒錯,我就是首都星來的草菅人命的有錢人,隻要我開心,别說殺一個,就算把這裡的人都殺了又怎麼樣。少在我這假惺惺的了,去找你的朋友們吧。”
他連卡洛斯也跟着煩,雖然在他眼中為了達成目的,殺那麼一個半個人根本不算什麼,但有這麼個聖母在身邊做對照組,自己無疑像個嗜殺的怪物。
聽到澤菲爾這樣說,卡洛斯不但沒走,反而把門關上,走進了浴室。他從浴室裡拿出一塊打濕的毛巾,輕輕的為他擦臉。
溫熱的水霧打濕澤菲爾金色的眼睫,潔白的毛巾很快就被血色洇濕,澤菲爾猛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麼頂着一臉血走了回來。
卡洛斯把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閃着盈盈藍光、核桃大小的珠子。
“我從豬口真大的手裡發現了這個供能球,那時他應當是準備把這東西丢進操作台的,如果不是你及時制止,他恐怕就順利把實驗艙裡的魔物放出來了。”
澤菲爾默不作聲,他确實是察覺到豬口的小動作才上前幹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