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算出來天數一舉說服澤菲爾,但三位數以上的除法對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青年來說太難了,尤卡轉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隊内最有文化的卡洛斯。
“團長,你覺得呢?”
卡洛斯扶額,有些想要歎氣又忍住了。
澤菲爾眼中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僅僅是點出事實:“按照這個速度,就算你們的團長能打,想要清光所有的魔物少說也要半個月,我想,無論是斯基泰星,還是上下城區的住民,都扛不住持續半個月的魔物暴亂。”
“這個星球需要更多像「夢遊者」這樣的自衛團,或者說,你們的自衛團需要更多的新鮮血液。”
澤菲爾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志同道合之人,但他直覺卡洛斯想再拉些人入夥肯定不是難事,畢竟按照斯基泰星球的人口基數,若是隻有這幾個中二病也不科學。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光靠我們幾個人确實沒法清理剩下的魔物,”卡洛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這幾天會留意一下有沒有願意加入我們的人。”
他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在每個人的杯子裡倒滿啤酒。
“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次算是成功阻止了豬口的陰謀,來幹杯吧。”所有人一起舉起酒杯,你一言我一句,嘴裡念着亂七八糟的祝酒詞,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他們快活的眼睛。
“和你相處的幾天我其實有觀察,”卡洛斯對澤菲爾說:“發現你無論是槍法還是體術都是一流的水平,所以,希望你也能來加入我們的自衛團。”
“你們的成員不會加入之後就不能退出了吧,如果可以随便退出的話我考慮一下。”澤菲爾笑着問。
“當然可以,請你務必共襄盛舉。”
幾杯酒下肚大家都有些微醺,尤卡和塔雅支起了台球桌,招呼着他們一塊來玩,澤菲爾朝他們做了個“玩得開心”的口型,他追上抱着肩扛式炮筒向閣樓走的恩佐,在對方略帶詫異的目光中開口道。
“可以和你談談嗎?”
“你想知道什麼?”閣樓的小屋中,恩佐抱着手臂靠在牆上,眼神裡透着沉靜和深謀遠慮。
“我有一件事情早想問了,我發現你和尤卡被拖走後,地上隻留下了一條拖拽的痕迹,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頭緒嗎?
恩佐那張撲克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微笑:“如果我說我是被尤卡打暈了拖走的,你會信嗎?”
“恐怕事實恰恰相反吧。”澤菲爾面無表情的直視着他。
“既然你已經有懷疑了,為什麼不當着大家的面揭穿我呢?”
“因為我承諾了要學着做好事,告狀這種事聽上去就不是好人會幹的,”澤菲爾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歎了口氣:“當好人當真麻煩。”
“是啊,當好人确實麻煩,就算是暫時受到外界的影響決心改變自己,這樣的變化也沒法維持長久,畢竟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恩佐顯然意有所指,看他的眼神中含着一絲令人不舒服的審視和憐憫,澤菲爾不閃不避地和他對視,最後恩佐先移開了目光。
“我聽不懂你這個謎語人在叽叽咕咕些什麼,也沒有興趣聽懂。基地裡發生的事我暫時不準備說,不過以卡洛斯的觀察力,他不會沒發現。”
冷冷撂下這句話,澤菲爾準備走出恩佐的閣樓。
“其實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樣的。”恩佐注視着他即将跨出門的背影,突然說道,澤菲爾猛地刹住腳步。
“你什麼意思?”
“你是出于什麼原因來到這裡的,又是出于什麼原因接近卡洛斯的,這些我都知道。”恩佐點上一支煙,他的表情隐藏在袅袅升起的白色煙霧裡,語調平和。
“不過是讓卡洛斯跟着我回指揮學院,”澤菲爾冷笑一聲:“哪怕是個人都能猜得到吧。”
恩佐搖頭:“不是這樣淺層的原因。”
他說得笃定,澤菲爾又出現了那種被高高在上的俯視着的感覺,他臉上仍挂着假笑,頭腦迅速運轉猜測恩佐可能的立場和身份,是豬口真大的殘黨還是卡洛斯的其他仇家,或者是…曾經玩過這個遊戲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