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會有,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被看到才是最重要的。”澤菲爾随口答道。
他的稱謂從“你們”變成了“我們”,但他的注意力一大半都放在忍痛上,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轉變。
“确實如此。”澤菲爾坐着的沙發朝下陷了些許,卡洛斯的聲音從他身側響起。
“伸手,”他說道。
澤菲爾一臉莫名地把左手伸出來。
“右手。”
卡洛斯解開澤菲爾系得一團糟的繃帶,看到劃得稀爛的掌心也沒有被吓到,他沉默地拿起鑷子,把傷口裡一粒粒細小的瓷片夾出來,塗上藥水,再仔細地纏好新紗布。
“好了,”他收拾好醫藥箱站起來:“有些傷口很深,不好好處理會發炎潰爛,白天盡量不要用這隻手,晚上回來我再給你換藥。”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搞成這樣的?”澤菲爾仰着頭看他,問。
短暫沉默後,卡洛斯輕聲說道:“關于你的事情我一向都好奇,如果你想說的話就告訴我吧,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是嗎,我知道了,有機會再說吧。”
澤菲爾注視着他清澈的眼睛,勾了勾唇角,卡洛斯總能由衷地講出一些讓人舒心的話,他在受用的同時又感到無比新鮮,卡洛斯被他這樣看着耳根有些發紅,偏過頭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态。
“外面現在可以說是亂成一團了,根據情報販子那裡的最新訊息,南區和西區是魔獸暴亂最嚴重的區域,我們今天分成兩組,分别去這兩個區域。”
雖然記憶還沒有恢複,作為團隊的Leader卡洛斯迅速承擔起了分配任務的職責。他的眸光落在澤菲爾包着紗布的手上:“你手上有傷行動不便,我和你一組。”
澤菲爾挑了挑眉,左手拔槍對準吧台後傻笑的傑斯開了一槍,子彈恰恰從耳朵下面擦過,傑斯單片眼鏡的細鍊條應聲而斷。
“不必,就算隻有一隻手能用,我也比大多數人要強。”他在傑斯後知後覺的尖叫聲中悠悠放下槍:“我帶一個人去南區,傑斯,你和我一組。”
傑斯驟然被點到名,下意識往吧台深處縮,搖頭如風扇:“我不去,你們四個兩兩一組豈不是恰恰好,我留下來幫忙看店挺好的。”
他以為能蒙混過關,不料澤菲爾這次的态度格外強硬:“你必須去,别給我們指揮學校的學生丢人。”
“你的激将法對我沒用,我這種廢物二世祖本來就不該進指揮學校,隻不過我家老爹望子成龍給我搞了這麼個名額,我為了和朋友炫耀就同意去上學了。”傑斯一閃身縮到澤菲爾打不到的地方,朝他吐舌頭扮鬼臉:“我想好了,等回去我就主動和學校承認錯誤主動退學,回家繼續做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什麼打仗啊,魔物啊,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何必為了面子自己找死。”
“哦對了,說到名額,真的很對不起卡洛斯,是我為了一己私欲陷害你,搶了你的入學名額還害得你失憶,我錯了哥!”他越說越起勁,跳上吧台,一臉真誠地朝卡洛斯鞠了一躬。
“人家卡洛斯比你年紀都小,你可真不要臉。”澤菲爾簡直氣笑了,他一把抓住傑斯的衣領,硬是把他從吧台上扯了下來,傑斯在他的桎梏下奮力掙紮,嗷嗷地喊着救命。
“稍等,我和我這個同學有點事要聊。”澤菲爾朝着有些茫然的卡洛斯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的塔雅尤卡點頭示意,随後像是抓豬一樣把傑斯從酒吧的後門拖了出去。
“殺人啦!”傑斯一出門就開始大叫。
“閉嘴吧,我要想殺你早殺了,犯的着等到現在。”澤菲爾放開卡着他喉嚨的手,滿臉嫌棄地拿出消毒濕巾擦了擦。
傑斯梗着脖子縮在牆角,像隻偷了燈油的耗子一樣偷偷觀察澤菲爾的表情,這段時間他被這個魔鬼折磨慘了,幾乎到了一看到澤菲爾就發怵的程度。說來他自己和澤菲爾認識的還要更久些,對澤菲爾除了「很美」「很強」和「很瘋」這三點外沒有什麼了解,甚至會困惑畏懼于對方的某些言行,而卡洛斯這個奇葩在看到澤菲爾那麼瘋的一面後還能夠一如既往的關心他對他好,像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理解了澤菲爾這個人。
“你其實喜歡酒吧的老闆吧。”
“啊?”傑斯被這麼問,一時腦子沒轉過來,本能張大了嘴,“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塔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