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眼裡,人命有那麼重要嗎?”女人擡起頭來,不甘的盯着祁連。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妖,怎麼會把這些蝼蟻放在眼裡。
“沒有誰能剝奪和決定别人的人生,天道也不行。”祁連并沒有正面回答女人的問題,隻是在提醒她,這麼做唯一會惹怒的不是自己,是天道。雖然活了這麼多年,祁連也一樣會懼怕天道降下懲罰。
“你們究竟再說什麼!”陳銘宇并不傻,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情況下,他多半也猜到了幾分。母親的身份,陳銘宇在他成人之後才知道,陳銘宇從來沒相信過那些鬼神之說,但是卻親眼瞧見了疼愛自己的媽媽變成粗大的蟒蛇的樣子,起初是震驚,後是恐懼,到後來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他們母子并沒有好好相處幾年,陳銘宇就發現她在一點點衰弱。
這種衰弱,不同于人類的衰老,還帶來身體上的折磨,甚至很多時候都不能維持人的形态,原本光澤亮麗的鱗片一點點暗淡,甚至連人類的模樣都一夜之間衰老。陳銘宇通過自家母親,知道了鬼市的存在,常年混迹在裡面,隻為了打聽和找尋能讓她停止衰弱的方法。
各種靈藥和奇奇怪怪的補品,隻要是能用錢買到的,他都試過了。但終究還是抵不住她一天天變弱。如今隐約地陳銘宇似乎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因為我嗎?”陳銘宇将女人扶起,他也懷疑過,如果她是蛇妖,為何自己卻是普通人類,絲毫沒有半點妖族的血統。在鬼市他也很隐晦的打聽過,關于人妖生子的事,似乎千百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活不過成年!”陳銘宇突然想起鬼市裡那人說過的話,根本沒有像他這樣的人活下來過。
“對!”
“從來沒有過半妖的說法,人類和妖根本不可能生下後代就算有,也不可能活下來。”九尾說出了殘忍的事實,“你能活着,全靠她撐着,但這種法子,消耗的是自己的命,你覺得她能撐多久?哄你把歐陽曦騙來,也是為了取他的心髒給你續命,畢竟,這個比普通人的心髒強多了,至少可以保你幾十年沒問題!”
“你給我吃的是心髒?”陳銘宇想起女人還沒有衰弱的那段時間,經常下廚給他炖湯做飯,那些肉質的口感的确是他不曾嘗過的,想到這層,再也控制不住,坐在地上幹嘔起來。
“沒有,那不是。。。。。。”女人瞧着癱坐在一遍幹嘔的陳銘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一直往下掉,當年,她隻是動了殺死自己愛人救活兒子的念頭,但後來真正去做,夫妻倆達成共識,為了不讓人察覺出異樣,才選擇了爆炸這種方式,至少屍體不會被人發現異常。
很多次陳銘宇忤逆她的意思的時候,她都想告訴他,為了他能活下去,他們夫妻,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但是她開不了口,男人臨終前說過,隻希望陳銘宇能開開心心的就好。但是陳銘宇并沒能像他們期待的那樣,健康成長,女人時刻關注着兒子的動靜,即使吃了自己父親的心髒,他也沒能維持很久的健康,她在無意間發現陳銘宇竟然能在夜間化形,而且還是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
隻是化形的小蛇,看着就時分弱小,似乎還有不足,她試探性地問過陳銘宇,發現他并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她眼見着這條小蛇化形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化形的小蛇也越來越小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最後隻能靠着自己的修為和精氣給他續命,才終止了那夜間怪異的行為。
她也試過很多方法,當然,連從人類身上吸取能量這種事情她也做了,但事情并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她能感覺到自己為了維持兒子的生命,正一點點衰弱,力量也在一點點流失,但是她也沒有辦法。
“那我到底成了什麼!”陳銘宇一直以人的形态生活,即使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隻蛇妖,也沒有覺得自己會是妖,但如今事實擺在他的面前,父親因為自己而死,母親因為自己一點點衰弱,離死亡也不遠了,陳銘宇想起幼時一家三口開心的模樣,竟然笑了起來,原來那些都是假象,他的出生便注定是個悲劇。
想到這兒,陳銘宇隻覺得自己胸口一悶,心跳加快,整個腦海裡充斥着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以及那句殺了歐陽曦就能活下去的話。
蘇陽第一個發現陳銘宇的不對勁,原本還隻是震驚的眼神,瞬間變得癫狂,黑色等圓的瞳孔竟然變成豎直金色的蛇類瞳孔,蘇陽竟然能察覺到他周身微妙的氣息變化,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他認識的那個陳銘宇危險了許多。
“小心!”蘇陽大呼一聲,感覺到陳銘宇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歐陽曦身上,想提醒他和九尾主意。
陳銘宇的确是撲着歐陽曦去的,但是還沒碰到他就被九尾一腳踹翻在地上,九尾的力道很大,隻聽見皮肉撞擊地面的聲音,蘇陽就覺得肯定很疼。
九尾并沒有給陳銘宇喘息的機會,很速度的跨坐到了他身上,一掌下去,直接将陳銘宇拍吐血。歐陽曦見狀想上前阻攔,卻被祁連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