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秋然隻好留下,免得小武多想,但是晚上睡的時候,在中間放了兩個枕頭。小武就覺得可笑,“你這是什麼,三八線啊,你還怕我占你便宜怎麼着?你有的我也有好不好。”
聽了這話,項秋然氣結,拿着枕頭就去打小武,兩個人在屋子裡枕頭大戰,直到小武都笑岔氣了,才停下。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師容。
項秋然要去開門,小武攔着他,自己去開門,一開門,看見師容鐵青的臉。
師容本來以為小武被吓到了,心裡還鄙視,一個小孩兒,屁也不懂,瞎參合什麼。他把自己衣櫃裡的衣服取下來,試了一會兒衣服,然後團吧團吧再塞回去,也懶得整理,反正項秋然會整理的,這時候就聽見隔壁小武的屋子裡傳來隐約的笑鬧的聲音。
他還想這屋子隔音效果真差,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一件事,那姓武的跟誰笑呢,一個人?
他到了客廳,開燈一看,根本沒有人,項秋然呢?不是睡這兒呢嗎?人呢?想起隔壁的笑聲,他心裡湧上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當他的視線繞過開門的小武,看見項秋然坐在小武的床上,兩個人連床都鋪好了,兩個枕頭,兩床被子。中間還多兩個枕頭,幹嘛用的?
師容臉色差極了,就感覺好像平時不太在意的自家的東西被别人拿走了,他開始口不擇言,“項秋然你出息了,這小孩成年了嗎?他夠十八歲嗎?你這犯法了你知道嗎?猥亵未成年人?你的道德底線呢?我一直以為你很單純,沒想到你也能幹出這麼髒的事兒。”
項秋然還沒開口,小武先說話了,“什麼未成年,誰未成年人?我二十了,複讀生。我們倆就是純蓋棉被聊天的關系,你别多想啊。還嫌别人髒?我們清清白白,你都能想髒了,不是我們髒,是你腦袋髒。出去吧,我們要休息了。”
小武剛要關門,被師容推住了,“項秋然你出來,我不能讓你碰這個孩子,你帶累我也就算了,還要找個小孩兒,就過分了。”
“帶累?”項秋然琢磨着這個詞,原來師容是這樣看自己的,“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再帶累你了。我對你沒那個意思了,以後你都可以放心了。我們以後隻是朋友了,你需要幫助,我要是有餘力,也可以幫你。但是我們之間再不會有朋友之外的什麼了。”
項秋然很坦然地說着這些,師容卻在搖頭,他在心裡喊,不,不是這樣,我要的不是這樣。可問題是他問自己,他想要怎樣,他自己好像也想不明白。
受了沖擊的師容,再也待不下去,他出去穿上外衣,背上背包,摔門走人,項秋然怕他出什麼事,穿着拖鞋追出去,小武也追出去,追到小區門口,看見前面的師容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揚長而去。
“他會去哪裡?”
“應該是公司的宿舍。他還是這樣莽撞。”項秋然邊說邊往回走,小武跟上,心裡很高興,神經病總算走了。
可是倆人到了門口,就傻了眼,出來得太急了,都忘記帶鑰匙,倆人都是穿着家居服、拖鞋出去跑了一圈,現在倆傻子一樣站在自家門口,都十一點了,這時候被鎖在家門外,真是狼狽啊。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是好笑,又無奈。
鄰居大劉回來得晚,看見這倆人呆立在外面,“诶?怎麼了?站崗呢?”
等大劉了解到原委,立刻熱情邀請,“到我家來湊乎一晚,我老婆孩子回外婆家去了,還有一間空屋子,你倆睡那屋。”
大劉邊幫他們找幹淨被子、床單,一邊跟小武說,“看你倆現在關系這麼好,我就覺得這是緣分。小武,你是沒看見你出事那天,小項多着急。淩晨四點,沒什麼車,好不容易逮着一輛車,人家還不拉,看見你受傷了,怕弄髒車,後來小項把自己的腳伸到車輪子底下,才逼得那人同意送你去醫院呢。不過小項現在有車了,以後就方便了。”
小武還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呢,頓時難過了,“傻瓜,蠢死你算了,多危險。”
項秋然本來還不好意思,想着如果小武太感激,自己怎麼裝作不在意,結果聽到的是罵他蠢的話,心裡那點難為情全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