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田,不要傷心,以後鳴人大爺我罩着你”,鳴人一隻胳膊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脖子,我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來,“咳咳,咳”。
興許是沒聽見我的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鳴人才反應過來放開了手。
“對不起,雛田”,他手忙腳亂地一邊拍着我的背一邊道歉,他總是犯錯,但并不總是道歉,我知道,我對他興許是不一樣的。
我其實沒那麼喜歡鳴人,或者說,我畏懼他身上那股仿佛永遠耗不盡的生氣,我一靠近,鳴人洶湧外溢的情緒就讓我感到恐懼。
我何德何能,我這樣一個人,怎麼能被給予期望,别這樣看着我,我無數次在心裡對着鳴人默默地說道,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但是,我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偶爾,我會對鳴人心懷歉疚,雛田是喜歡鳴人的,他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是說,我和鳴人。
偶爾,我會用我積蓄起來的為數不多的勇氣,和鳴人短暫地接觸,然後又很快地縮回我的殼裡,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确,是的,我不知道,一開始思考就會痛苦,痛苦仿佛如影随形永遠伴随着我。
放假的時候已經是冬季了,前幾日天上已經在飄小雪了。
我裹着厚厚的棉襖,鳴人卻還是那件黃色的夾克,隻是看上去也是鼓鼓囊囊的,裡面應該也塞了不少衣服。
我們出學校的時候正好碰上鹿丸他們,丁次提議為了慶祝放假,應該去吃頓烤肉,我們走到村子中央的路口便停下了,鹿丸一邊哈着熱氣一邊搓着手,眼睛不耐煩地朝着路口那邊張望,過了好一會兒,井野才換了一身衣服出現,“切,女人就是麻煩”,我聽見鹿丸在小聲抱怨。
在等井野的時候,我們還遇見了牙和赤丸,去烤肉店的路上,赤丸又聞出了志乃,它咬着志乃的褲子把他不知道從那個角落揪了出來,人越來越多,等到了烤肉店,已經是好大一群人了。
我跟在鳴人身後,埋着腦袋,想要假裝自己不存在。
烤肉店的老闆在店裡左挪右騰,給我們找了好大一張桌子,店裡就像個火爐一樣,不知道被烤的是肉還是我們,大家都陸陸續續脫下了外套,丁次一個勁地往嘴裡塞着烤肉,不管烤沒烤熟都往嘴裡塞,井野拿着筷子生氣地敲着丁次的頭,牙趁着衆人不注意一個勁地往赤丸嘴裡扒拉烤肉。
鳴人就坐在我旁邊,他也不甘示弱,在丁次和井野争吵地時候,把丁次碗裡的烤肉都搬過來了,丁次像個肉球朝他飛撲過來,場面一陣混亂,鹿丸睜着像是沒睡醒的眼睛,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吃着小菜,“真是麻煩”。
鳴人搶奪之餘,往我碗裡夾了幾塊烤肉,我拿着筷子細細地嚼着,肉筋有些多了,我嚼得很是費勁。
所有人都笑着鬧着,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快樂任他們揮霍,真好。隻是,到了付錢的時候,大家的臉就垮了下來。
“丁次,不是說你請客的說”,鳴人跳起站在椅子上指着丁次震驚地說。
丁次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包薯片,“我沒有說,明明是大家一起來吃烤肉。而且我的錢都用來買零食了”,他擠着一張胖嘟嘟的臉可憐地看向鹿丸,“鹿丸,借我點錢好不好?”
各人開始搜刮起自己的錢包,都怪丁次吃太多了,數來數去錢就是不夠。
“還差多少”,我小聲開口問道,大家都朝着我看來,我躲在鳴人背後遞出了書包,書包裡有一些零錢,從去年開始,我中午就不在家裡吃了,母親每天都會給我一些零花錢用來吃午飯,可我不總是吃午飯,餘下的錢我都扔在了書包裡。
“哇,好多錢”,衆人驚歎。
結完賬,我們在烤肉店門口分開了,各回各家,下次再見,就是明年了。
“雛田,等等我”,鳴人剛剛在和牙說些什麼,說完便朝着我跑過來了。
“我送你回家”,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燦爛地對我笑。
我搖了搖頭。
“不想回家嗎?既然如此,那就和鳴人大人我,一起去惡作劇吧”,鳴人臉上露出了小男孩特有的惡劣的淘氣的笑容。
他讓我一個人站在路口,一個人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掀開了雜貨店老闆的帽子,露出了帽子底下光秃秃的頭。
他一邊逃跑一邊嘲笑雜貨店老闆那光滑得宛如雞蛋的頭頂,跑到路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一手牽着我狂奔,一手高舉在空中搖晃着他的戰利品——那個帽子,嘴裡仍然不停奚落着那個老闆。
等到甩掉那個老闆,他又帶着我轉了回來,把帽子放在了店裡的櫃台上,牽着我的手離開了。
“雛田,好不好玩?”,他興奮地睜大眼睛看着我,湛藍的眼底仿佛有珍珠在閃爍。
我喘着氣點了點頭,他笑得更開心了。
在送我回去的路上,鳴人看着路旁的房屋,還有裡面玩耍的孩子和大人,忽然扭過頭一臉認真地和我說,“雛田,等我們結婚了,也要修這樣的房子”。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房,從白淨的玻璃看進去,是房間裡一家人吃飯閑聊的幸福模樣。
我點了點頭。
“可是要很多錢吧”,鳴人想了一會兒又說,“等我成為了忍者,我就去做很多很多的S級任務,掙很多很多錢,成為村子裡最厲害的忍者,最終成為大家都認可的最強火影”,他的眼裡閃着熊熊火光,他是真的這樣想的。
我點了點頭,接着他的話說道:“那我也要成為忍者,也要做任務賺錢”。
又走了一會兒,鳴人還在糾結哪個房間要給哪個孩子睡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書包裡付完烤肉錢還剩了不少錢。
我們在路邊找了個空地坐下來,一張一張數着那些雜亂的零錢。
“兩萬二千三百兩!!!”,鳴人震驚了,“這麼多錢,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拉面了。”
我把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錢遞給鳴人,“等我們結婚了就可以用這些錢,還有任務的錢去修房子了”,不知道木葉有沒有期房賣。
鳴人把錢放在兜裡,我叮囑他不要弄丢,因為我就常常弄丢東西,也常常忘記很多事情,比如,我忘了我的書包裡裝着我的零花錢,我還忘了很多事情,興許我忘了,但你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