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白眼的能力?什麼才能算得上是大蛇丸認可的價值?在人類的世界就是這樣,你得把自己不斷地削成被人需要的樣子,最後隻剩下一根脆弱的一折就斷的鋒利的針。
我在幽深昏暗的走廊裡一邊走一邊哭,我覺得大蛇丸并不想幫我,他隻是想戲弄我,看我笑話罷了。
我得逃,這是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我的唯一的想法。
“雛田,你怎麼了?”,兜手裡抱着幾本書和記錄本,迎面向我走來,眉頭微微蹙起,語氣溫柔而充滿關切。
他牽起我的手,把我帶去了他的手術室,手帕蘸着溫水,一點一點擦幹了我臉上的血污。
他輕柔地把我的手臂放在手術台上,拉開髒兮兮的衣袖,看着我滿是淤青的手臂,“疼嗎?”
充滿生機的綠色查克拉覆蓋在我的手臂上,很快就恢複成平日的樣子了。
“佐助那個孩子,下手一點分寸都沒有,對大蛇丸大人也絲毫不尊敬”,他如此抱怨着。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他又像上次一樣,把溫暖柔軟的手掌放在我的頭上,我的頭發隻長出了短短的一茬,頭皮仿佛都能感受到兜手指的溫度。
“小雛田,要加油呀”,他眉眼彎彎地對着我笑。
我的心髒,好像怦然動了一下,我定定地望着他,移不開眼。從那天起,我便成了他的小跟班。
兜把我從村子裡帶出來的包還給了我,那幾本日向家的秘術都完好無損的放在裡面,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這隻能說明,大蛇丸确實就像他說的那樣,對日向一族毫無興趣。
我隻能另尋出路。
坐在床上,借着昏黃的燭光,我翻開了從前我嗤之以鼻的書,集中精力辨認上面的文字和圖畫,大多都是父親已經傳授給我的忍術,隻有少數幾個我還沒有學過。
我對着上面的動作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我也不知道正常的進度應該是怎樣的,在地下生活,我似乎對時間已經失去了感知。
也許是出于保密性的需求,基地裡的人隻有我們幾個,隻有很少的時候,會出現零星幾個其他的人,當然,我并不知道實驗室裡那些泡在罐子裡的心髒還在跳動的軀殼,以及被挂在解剖室的胸口還在起伏的□□,算不算是“人”。
在這裡,我大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忍者世界的殘酷,村子裡的人還都有個人樣,但在大蛇丸這裡,并不是每一個長得像人的東西都能被看作人。
越是了解得越多,我就越是害怕。
我們前些日子去了北方基地,那裡關押着很多大蛇丸進行人體改造實驗的失敗品。
兜把一針藥劑推進了被束縛在籠子裡的實驗體的身體裡,我看見那人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先是長出了尖利的動物一般的指甲,接着身上開始冒出穿山甲一般的鱗片。
“雛田!”,兜那溫和卻嚴厲的聲音将我回過神來,我急忙打開白眼觀察這人身體的變化,我看見他細胞裡的查克拉像是暴走一樣洶湧地填滿了每一條經脈,直至溢出到皮膚表面,等到眼前這具身體冷靜下來,我關掉了白眼,看見了這人的終局,他的身體仿佛炸開了一樣,皮肉斑駁地挂在骨架上,内髒也都融化成液體漏到了籠子裡。
我回憶着剛剛看見的情景,在紙上寫上觀察到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