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好像好了,我是說,我好像沒病了。
我的大腦就像初生時一樣清明,盡管我的視力一日不如一日,可眼前的薄霧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
我整天就待在家裡,我的房間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絲毫未變。
暗部的忍者和警務部的忍者陸續來了好幾次,他們就坐在我的對面,而父親,坐在我的旁邊,對于他們的問題,我的回答都和之前别無二緻,之後,他們就再也沒來找過我。
花火也從忍者學校畢業了,卻沒有加入任何一個小隊,隻是每日在家中修煉,大多數時候,是父親陪着她,偶爾的時候,是甯次和她對練。
是的,我見到甯次了,他變了很多,雛田大小姐,他這麼稱呼我,神色恭敬。
我以為我好了,可我竟然不敢看他,我看着他的眼睛,隻是一瞬,就忍不住别過了頭,那雙潔白,純淨,柔順的,毫無攻擊性的眼睛,讓我害怕,我甯願他恨我,我甯願像從前那樣。
中忍考試的時候,他嘴上說着認命,心裡卻全是不服,如今呢?他早已認命了嗎?
你怎麼能認命?我恨不得爬過去握住他的肩膀狠狠地質問他,明明我都沒有,我都還沒有認命。
“雛田,你怎麼了?”,母親驚恐地看着我,茶杯從她手中滑落。
我擡起頭看着她,眼裡蒙上了一層腥紅的薄膜,臉上依稀有水流下的潮濕的觸感。
我伸出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原來眼睛又流血了。
我閉上了眼睛,“沒事,一會兒就好”,我用蒼白無力的語言安慰着母親。
甯次就跪坐在矮桌的另一端,他身上的棱角好似在這三年裡被磨得幹幹淨淨,我們隔得這麼近,卻那麼遠,遠得我再也看不清他的心。
母親急急忙忙跑過來,抱住我,“雛田,放松一點,深呼吸”。我這才發現我的肌肉緊繃得已經快要無法呼吸,身體也在不住得抽搐,她把我的頭放在她纖細柔弱的肩膀上,用手一遍一遍地撫摸着我的背。
眼前的血色已經消失,如今流下的隻是透明的淚水,我隔着鼓脹的淚珠,看見了甯次關切的眼神。
恨我呀,來恨我呀,為什麼不恨我?
“親愛的,雛田,雛田她。。。”,母親焦急地朝着門外呼喊。
父親從院子外面急匆匆地趕來,他說要帶我去木葉醫院,要去求綱手大人給我看病。花火緊跟在父親身後,也擔憂地看着我。
我沒病,為什麼要去醫院,我已經好了,在父親的懷裡,我開始掙紮,“我沒有生病,我隻是,我隻是,有點累了”。
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身體沒有明顯的問題,應當是精神方面的問題,注意不要心情過于激動”,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性站在病床旁,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煩。
“多謝您,綱手大人”,父親對着這個女人低下了頭,半彎着腰。
她就是五代目嗎?我好奇地看着她,眼睛卻酸澀得很,看了幾眼就忍不住閉上了。
“下月分娩,注意一些”,她補充了一句,然後就是一連串急促的高跟鞋磕在地闆上的清脆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