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的時間還不算晚,我就近找了家藥房拿出方子,那個店員一臉為難地搖搖頭,“去奈良一族的藥房吧,那裡的藥最全”,然後給我指了方向。
我走進才發現,那不就是鹿丸的家嗎?看店的是一個中年婦女,也是我曾見過的,是鹿丸的母親,好像是叫做吉乃。
“請稍等”,似乎這個方子确實很麻煩,她爬上爬下地翻了半天,還去了庫房找得灰頭土臉的,“找齊還真是不容易呢,幸好我老公他很愛收集各種藥材呢”,她笑着說道,身後隐隐也有個人影,我猛然意識到,鹿丸的父親也死在了上次的戰争中。
但不管怎麼樣,藥總算是找齊了,當她一臉笑容地把打包好的藥遞給我時,我忽然想起了,“請幫我制成線香”。
她一邊用木杵使勁地搗着藥材,一邊抹着汗水好奇地問道,“這方子是安神的嗎?我近來睡眠總不太好,聞着這藥心裡倒是輕快了不少”,随着一次次沖擊,确實有不少混合在一起的藥粉被沖散到了空氣中,她身後的人影也像要逐漸消散了。
一時間,我又開始懷疑起了我自己,難不成大蛇丸說的真有幾分道理?我轉過頭望去,母親的身影如水中的波紋一般拉扯着,虛實變幻,漸漸模糊起來,她朝我伸出了手,我掩下眼眸回過頭。
“好困呀”,奈良夫人揉着眼睛,把搓好的一根根線香裹近袋子裡,“一萬三千二百兩,謝謝惠顧。”
我摸着荷包,裡面空空如也,最後一點錢剛剛打車也用完了,家裡似乎也沒錢了。我想要挂賬,改天有錢了再還,奈良夫人卻一改剛剛親切的面孔,變得無比兇惡,“什麼?!老娘線香都給你搓好了,你跟我說沒錢”,是了,藥材已經變成了線香,現在說不要也來不及了。
我尴尬地站在櫃台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等到吟雀的哭聲響起時,我忽然才想起,家裡的奶粉似乎也沒有了,食物好像也剩得不多,我第一次,開始因為錢的事情發起了愁。
也許是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奈良夫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興許是因為騙子總不會在大雪天帶着個嬰兒出來行騙吧。
她看透了我的窘迫,開口邀請我不如進去做做,吃個晚飯,等當家的回來了再說,畢竟這筆錢也不是個小數目,我知道的,奈良家也分家了,要維持這麼大個藥房應當也不容易。
她說着困了,便把店關了,帶着我去了裡間的沙發上坐着。
“哦呀,你原來是日向家的小雛田呀,真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美麗了,我都沒認出來”,告知了姓名之後,她又變回了那副親切的模樣。
我捧着她給我倒的熱茶,一口一口地輕酌着,緩和着胃裡火燒般的疼痛,從昨天開始,我滴水未進。
肚子也實在是丢臉,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我們先吃吧,鹿丸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奈良夫人體貼地說道,我也沒有拒絕。
我勉強維持着風度刨完了兩碗飯,把奈良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再來一碗嗎?”,她舉着飯勺有些遲疑地問道,我點點頭。
“啊呀,都忘了小寶寶也還沒吃飯,乖寶寶多大啦”,奈良夫人忽然說道,我看着那個抱着娃娃流着口水一臉渴望地看着我的孩子,咬着筷子,開始思索道,“嗯,八個月了,也許”。
“那也可以試着吃一些大人的食物了”,奈良夫人似乎對于嬰兒的飲食頗有心得,她将一些飯裝到碗裡戳散,然後盛了一些湯,接着把吟雀從沙發上抱起來放在懷裡,開始一口一口給他喂起飯來。
“我來吧”,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到了人家裡,吃了這麼多飯,還要人幫着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