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夏昭昭不想浪費時間,那咖喱魚蛋冷了就不好吃了,再加熱也不是那個味道。
女孩神情冷淡,語氣裡隐隐有些不耐煩。
陸明洲心中澀然,撬開女孩的心房比任何事情都要難。他們經曆過最親密的事情,現在隻有他在念念不忘,對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完全不想搭理他。
女孩清冷的雙眸凝視着他,眼神裡滿是疑問,不太懂他為什麼沉默不語。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陸明洲挽留,語氣溫柔中帶着些許委屈,“能陪我待一會嗎?我很想你。”
夏昭昭很想說,你想我我就要陪你啊?可看着他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詭異的心軟了,不自在地垂眸,“我記得已經說清楚了,我們之間可以當陌生人,你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
“昭昭,就算沒有發生那件事,我們也不是陌生人不是嗎?”陸明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有了親密關系,更不能當陌生人了。
“……”
夏昭昭煩躁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在追求我?”
陸明洲點頭,俊美的臉溫柔如月:“是的,不過之前稍顯不珍重,我從今天……”
夏昭昭冷漠地打斷他:“我拒絕,拒絕你的追求,這樣可以了嗎?以後能不來找我了嗎?”
她得承認,這男人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所以才會讓她意亂情迷,但現在理智占領高地,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裡,倆人差距如鴻溝,她現在一屁|股債一腦門官司,沒心情也沒精神陪大少爺玩愛情遊戲。
陸明洲搖頭:“你如果覺得我隻是一時興起,那就太過瞧不起你自己了。昭昭,我喜歡你,這件事很認真,我不想你看輕這份情,亦或者是把這當成某種遊戲。當然,如果你想以遊戲入局,那我也會心甘情願陪你,隻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他的話太過卑微,哪怕車上隻有他和她,夏昭昭也感覺不可思議。
她有些恍惚,自我懷疑,難道自己魅力這麼大?
陸明洲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輕輕笑了下,眸光似水,缱绻地網住她:“昭昭,早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就相遇過,不止一次。你都不知道人群中你有多耀眼,我被你牢牢吸引着目光,看不見旁人。”
他說出來的話直白到犯規,夏昭昭的臉瞬時紅了,視線對上他的雙眸,試圖從裡面找到說謊心虛的痕迹,對視數秒,她敗下陣來,無奈地捂臉,“你太誇張了,陸明洲,你太誇張了。”
他完全不像是會說出這樣話的人,也不像是會追求女孩的人。
可他不僅說了,追求了,還這樣的花言巧語,唇上抹蜜。夏昭昭很難不懷疑,對方是個情場高手。
陸明洲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指一點點移開,露出女孩無措閃躲的剪水雙瞳,他心頭一蕩,語氣也越發溫柔,帶着誘哄:“昭昭,你不讨厭我的對不對?既然不讨厭,就試着接受我的追求,好嗎?”
男人掌心的溫度熾熱,越發襯得女孩的手指冰涼如玉,兩者就像是熔岩包裹寒玉,一點點融化,一寸寸侵蝕。
夏昭昭心突突跳着,這種感受仿佛又回到了那晚,她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微微抿了下唇,忽略掉那種酥亂的感覺,“我承認,我不讨厭你,可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我的情況有多糟糕,你讓一個還在掙紮溫飽問題的我怎麼跟陸家掌權人戀愛?亦或者是你要包|養我?”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女孩,會覺得愛情大過天,有了愛情就可以翻越門第階級的高山。
她在港城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無根無萍,誰都能碾死她這隻小螞蟻。如果說他們相愛了,他家族的人知道後,會不會接受她?如果說不接受,那她要怎麼去抵抗權利金錢的碾壓?
她也不是悲觀主義者,她隻是輸不起。
她的從頭來過,是碾碎骨頭後,自己一點點忍着巨頭拼接起一個自己。
這樣的經曆已經體會過一次了,她不想再體會。
陸明洲沉默了一瞬,看着銳利豎起尖刺的女孩,眼底閃過心疼,坦誠道:“昭昭,我不能否認在物質上我們之間确實存在不對等,但我認為愛情上的旗鼓相當,不是指物質,而是指雙方的靈魂。”
“在你身上,我看見了火焰一般的靈魂,永遠不會熄滅,閃閃發光,生生不息,耀眼奪目到我無法忽略,也不想放手。當然,我承認,如果沒有這次在港城重逢,沒有那場意外,或許我們會像是兩條平行線短暫接觸又分開。”
每個人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一顆沙,錯過了一次同頻的風浪,或許就意味着永遠的錯過。
可就是這樣天賜的巧合,他們居然在港城重逢,就像是上天給的明示,告訴陸明洲:錯過這次,你們就會永遠錯過。
所以陸明洲會消失這麼些天,忙工作是其次,給她緩沖的時間,讓她不那麼抗拒自己後再出現才是重點。
雨點噼裡啪啦敲打在車窗上,司機撐着傘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車内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的聲音。
夏昭昭猛地擡手将他的臉推開,急促地說:“你隻會是浪費時間。”這句話是在告訴他,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男人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指,沒有說話,隻是在那蔥白如玉的指尖輕輕一吻,動作是那樣的珍重,愛憐,可眼眸中的占有欲濃重的讓人心慌。